朵酒涡,燕无极将她带过来,上马,缓缓策骑回屋。
来牧场五天,她几乎玩疯了!跑马一天才能绕完一圈的广大土地,有三分之一的领土属于“诚记”,但袁泱双手奉送作为求和的代价,如今整个儿全由燕门堡接收,堪称北方第一大牧场。
燕无极对贞阳是有些儿歉疚的,袁咏初囚禁她四日四夜,他却无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他目前的地位,要暗杀一个人很容易,却不能明枪明箭,落人把柄,因为对方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既已拋弃江湖人的身分,就只有以商人的面目和手段来行事,继续和“诚记”竞争下去。
“有消息来报,袁泱打算扶植一名内侄以顶替他的位置,不再让他女儿插手胡闹了。”燕无极让贞阳侧坐在他身前,看她没啥反应,思索了片刻道:“贞儿,你心中是否有点怨怪我?”
贞阳倒吓了一跳。“怪你什么?”
“你蒙受重大委屈,我却不依法炮制代你出头。”
“我们没吃亏呀,相反的还占了便宜。虽说袁泱惟恐女儿入狱,才肯这般迁就,但到底也功过相抵了。”她瞄一眼丈夫,突然嘻嘻而笑。
“什么事这样开心?”“我心里没有丝毫不舒服,夫君,因为我也设法整了袁咏初一次。”
燕无极可吃了一惊。这半个月来,他很少离他左右,每天都在一起,几时见她出门去整人了?
“舅舅送的嫁妆里面,有一面他远从西域带回来的手镜,小巧玲珑,便于出门携带,手柄上镶嵌七彩宝石,光灿琉彩,简直人见人爱,更难得的是它镜面清晰,照得人影毫发毕现。我心想宝镜赠佳人,就派人送去给袁小姐了。”
“这就是你整人的办法?”他不敢苟同。
“自然没这么简单。”贞阳娇憨的笑。“上次药儿姑娘临走之时,送了我一瓶麻横药,药效很特别,一沾上皮肤立即麻滚难当,好似一群蚂蚁在身上爬。我将药粉倒入水中,再把手镜浸泡药水四天四夜,然后小心拿出来拭干,才差人送去。你想,袁姑娘收到我的礼物有何感想?一开始必然戒倾疑懒,可是当她启开锦盒,前所未见的赞镜,照清她的芙蓉花貌——她最得意的就是她那张脸了,一定忍不住拿起宝镜左顾右盼,爱怜不已的抚摸自己的脸……”她说得兴起,没注意燕无极一脸不豫。“这所痒药沾在镜上,传之于她手,又藉由手而沾上脸、颈各部位,想必现在已痒得抓破面皮了,呵呵……”
“胡闹!”燕无极沉声道:“这种害人之药你也敢拿。”
“秦姑娘说这害不死人,只是受点罪而已。我原打算帮你在库房重地设一道机关,这药或许能派上用场……”
“你应该告诉我,不该自己胡闹乱为!”
“她关了我四天四夜,我略施薄惩回报她一下不可以吗?”贞阳委屈道:“你心疼她是不是?深怕她的花容月貌蒙受丝毫……”
“住口!”燕无极阴沉着一张脸。“你仍是不明白我生气为哪项?自己好好想想!”
贞阳吓住了,他从未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燕无极则似乎认为没必要再谈,一路上不曾说话,回到农庄,也照常净手、洗面,休息一下看看帐册,然后用膳。贞阳避回房内,不肯出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燕无极狠心不理她,她必须明白,不能永远像个孩子似的,只顾着整人好玩,没有考虑到后果!她不再是郭家的大小姐,而是燕门堡的当家夫人,那种事若是传扬出去,招来“悍妒”之名,将会贻笑大方。
不错,私心里他也想给袁咏初一点教训,糟的是贞阳不该以自己的名义送宝镜去,这种幼稚的复仇行为不是堡主夫人该有的。虽说袁咏初为顾及颜面,不见得会将此事宣扬出去,但他不得不趁此机会发作一下,让贞阳有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