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阿诺,我们去找爹好不好?爹一定不会不要我的……可是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去……”
阿诺感觉到她的心在颤抖,她被吓坏了,以为自己真要被拋弃了!他不相信外公真能狠心赶走姊姊,他只是说气话而已,阿诺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阿诺,你肯不肯陪我去?”一声不雅的咕噜声从她腹中响起。
“我们是孪生子,当然要在一起。可是先吃饱饭才有力气走路嘛!”
郭铁诺把她推到桌前坐下来,她受不住诱惑的大吃起来,嘴里塞满食物,眼角犹有泪痕,口齿不清的说:“我们吃饱饭就走,不然被外公发现,他又要打我了。”
“不会的。”阿诺轻手摸了摸她肿起的面颊。“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打你的。”
“可是你打不过外公。”
“我可以跟他讲道理。你还痛不痛?”
“不那么痛了。你痛不痛?”
“我是男生,我不怕痛。”他很勇敢的说。
贞阳不怎么相信这种话,只是她太饿了,嘴里忙着吃东西,没时间发出疑问。
“我们走吧!”桌上的肉包子、鸡笋粥和四样小菜被两人吃得精光。
“现在走出去,马上就会被人抓住,我们等天黑了再走。”阿诺考虑周详的说。
“那我们先睡饱,天黑以后才有精神赶路。”两人自七岁以后就不许再同房,如今又睡在一起,起先有点别扭,但很快就自然地抱着睡,说悄悄话。
“你知道爹在哪里吗?阿诺。”
“在京城,每天跟皇帝在一起。”他是听外公讲的。
“是不是很神气啊?”
“那当然。我们的爹是大官,很受人景仰。”
“他为什么不接我们去陪他呢?也很少来看我们,他会不会不要我们了?我们去找他可以吗?说不定他不认得我们了……”
郭铁诺也有点担心。毕竟他们父子三人的确太疏远了。
“阿诺,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伤口疼?”她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吹气,一边吹一边念:“病痛吹走了,病痛吹走了!”吹了半晌,吻了吻他没受伤的地方,很快就睡着了。“我的小姊姊!”阿诺感动地亲她红肿的面颊,自行下床去找外公商量,半个时辰后回来,手里多了一瓶草药水,把它抹在贞阳的左颊肿处。
两个小孩的离家出走记自是胎死腹中,不过,贞阳从此看到血就昏倒,鲜血让她联想到死亡。
四年后,杜老爷仙逝,郭作云赶来奔丧,原欲带着一双儿女回京城,可是贞阳舍不得舅舅和他屋里的奇书怪志,又不敢对父亲明说,最后还是杜秀山出面,让阿诺先跟了父亲去,等两年后贞阳及笄之龄再由他负责护送进京。郭作云不明真相,便带了儿子先行,准备亲自督促他的功课准备应试,至于女儿,他认为以杜府的门风,日后贞阳也会同她亲娘一样,在家是大家闺秀,出嫁则是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直至父女真正生活在一起,郭作云才讶然发现贞阳有多么的异乎寻常!居然没人事先提醒他,责备阿诺,阿诺则一脸的莫名其妙:“姊姊天生就是这副样子啊!爹,您不知道?”天哪,如果他早知道,早将她带在身边矫正!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而他不能怨怪任何人,是他这个父亲疏忽职责,他真是愧对贤妻!一年后,他辞官归隐,回到故乡汾阳,逐渐爱上老庄顺应自然的生活形态,既然他改变不了女儿,不妨改变自己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求官宦门第,退而为女儿寻求最适合她的丈夫,能够包容她的异乎寻常,一个目光远大、心胸开阔,不拘泥于世俗常规的男人!
终于,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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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铁诺气呼呼的走进斗寒院。
他一向脾气最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