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红成一团,碗筷几乎撑不住,再吃两口无味的饭菜,她就匆匆逃离餐厅。
太过分了!真正坐牢的犯人,法律还给他们尊严,而她这婚姻监还要饱尝人身攻击、游街示众的滋味;早知如此,当初就任他去报警举发,也没有这样委屈人吧?!
她又怨又恨地回到房内,心情始终无法平复。
窗台重新摆了一盆火艳的玫瑰花,她呆看一会儿,八成是靖宇叫人送来的。
坐在床沿,手碰到扎了一下午的裂缘花圈,她突然惊觉,采编了一下午的花,她竟没有任何撕花的举止或冲动!
即便是现在,玫瑰当前,片片花瓣完美娇柔,都无法再搅乱她的情绪。不必压制,也不必痛苦躲避,她几乎能确定,长期纠缠她的撕花毛病中竟在一夕之间痊愈了。
像一场奇迹,她激动地去触摸玫瑰花,又闻又看,享受那能够纯然欣赏而不去破坏的快乐。
又彷佛一副枷锁由心里落下,人陡然轻了许多。
“你又要撕花了吗?”靖宇悄声出现。
她吓了一跳,快乐如汽球,飞太高就胀破了。她怎能说出她的心情呢?他不会懂,也没有兴趣。
“我不撕花。”她简短说完,就走到床边去清理裂缘花。
他没一点示警就窜到她身后,双手环住她,往她颈背发丝吻着。
“你要做什么?”她挣扎着说。
“履行夫妻义务!”他的怀抱更紧。
“我不想,我厌恶,你放开我!”她猛推着他。
“你愈不要,愈厌恶,我就愈达到报复的目的,你明白吗?”他的热气呼到她耳朵说:“我就是要你和我一样痛苦受罪,我们没有一个人可以由这游戏中解脱的!”
她是挣不过他的力气,人一下就摔到床上,有些昏沉。她看不见屋梁、灯饰、窗帘……,他遮住一切,她眼中只能有他,意识也只剩下他的唇、手及急切的欲望。
一阵战栗穿过身体,她轻轻闭上眼睛,努力想找回一丝理智。她脸一偏,突然触到冷而软的东西,淡淡的香气,是裂缘花吗?大概被他们压得不成形状了吧?
她的病怎么好的?是因为她也变成一朵被撕裂的花吗?而靖宇这撕花人,对她是恩还是仇呢?……
靖宇愈来愈高昂的热情,将她带入无法思考的境地,最后她全然放弃了……
※ ※ ※
宛芸正炖着一锅海鲜汤时,电话没命地响着,她内心浮起不好的感觉。
一拿起话筒,那头就传来靖宇不死不活的声音:“我今天不回家吃饭了。”
又来了!总是在她快煮好才通知,她忍着怒气说:“知道了。”
“你不问什么理由吗?”他仍没挂断。
“你是要出选择题让我猜吗?”她没好气地说。
“不管我出什么题目,你写我的试卷,永远都是零分!”他说完就挂上电话。
宛芸瞪了话筒半晌,眼泪盈眶又干,久久才自言说:“不回来最好,谁希罕!”
他们的蜜月大概是全世界最可怕又可悲的吧!在山上三天,两人像仇人似地回台北,以后的日子每下愈况。
大半的时候靖宇都出差,他不在家还算好,人见到了反而对彼此都是一种酷刑。
她实在不明白,他怎么有那么深的恨,彷佛不见底的汪洋,黝黑深沉,让她愈来愈绝望。
回到厨房,面对香喷喷的佳肴,只有欲哭无泪,这些饭菜是要她吃三天,还是丢垃圾筒呢?
婚后她是很努力要化解两人之间的仇恨,以自己身心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