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时来道谢而已。
两人的相处因着近水楼台和她的设计,已经很密集了。他说什么,她不是附和就是笑,连无趣部分,她也能笑得花枝乱坠,把他大爷哄得极为开心。在这女强人时代,像她这样女奴般的伺候已是绝无仅有了,他为何还做壁上观呢?
看得出来,他喜欢和她在一起,但每每有突破的机会时,他就绕弯退回去。有时宛芸真想逼问妹妹,要如何勾引柯靖宇上床,可惜宛莉仍不说话。
总不能“强暴”他吧?!
一个亮丽的星期日,宛芸推开那些名牌的薄软衣物,换上原来常穿的衬衫、牛仔裤,扎了一把马尾,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
柯靖宇这几日出差,她可以安心地做她的梁宛芸。
才穿好布鞋,她就听到门外有噪音,由眼孔望去,竟是柯靖宇,正站在一堆钓鱼器材中,她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装成很快乐的样子。
“昨天深夜。”他神色颇佳地说:“早上起来看见天气那么好,就想去钓鱼。”
“我也一起去好吗?”她央求地说。
“你?钓鱼是要花很长的时间和很大的耐心,很多女孩都认为单调沉闷,到时你一定抱怨连天的。”他说。
“我才不会。我以前常陪我父亲去钓鱼呢?”她说,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真的?如果我答应了,你保证不吵着要回家,可以吗?”他仍有些不确定。
“你放心,我父亲说我是最佳的观钓者。”她肯定说,并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她回去准备了一堆行头,有帽子、太阳眼镜、书籍、报纸、野餐巾、零食、录放音机………
“小霜,衣服不必换了,你这打扮就很好了。”他在门口嘱咐。
事实上,她也没想到穿别的衣服,穿那些细薄的布料和过度合身剪裁的流行服饰去越野钓鱼,也未免太自虐了。
车子往北横方向开,她猜他不爱去较有名的钓场,而是喜欢找一些偏僻的所在。这点和父亲很像。小时候,一有假日父亲就带着她,开着那辆裕隆老车,上山下野地闯,一定要找个有山、有水、有鱼,足以让尘嚣心情纡解的地方,才心甘情愿。
这样的人,心都狂野,人生难以定下,如柯靖宇。
上午过了一半,他们才寻到落脚处。那儿有个废弃的小水坝,木桩仍在,有的已腐朽得很厉害,但仍能激起清昂的浪花。
沿河站了几个钓客,都静悄无声。正逢雨季,河水充沛,冲淹过大石,一片茫茫白滔,发出哗哗巨响。有人钓得太痴,都立在水波中央,令人不禁捏把冷汗。
柯靖宇带她一直往上游走,河道窄些,也较平和清浅,阳光透进水底,映出一部分鲜翠的山色和蔚蓝的天空。
“好了!你可以找地方休息了。”他说。
他指的是一片布着乳石和杂草的空地,树闲闲地长往山坡地。既来之则安之,她立刻为自己铺了一个舒适的地盘。
他则忙着设立他的垂钓地点,连头都不回。
如果是那杀千刀的阿靖,岂不趁这人迹渺茫的地方来糟蹋女孩子?但柯靖宇似乎很认真在钓鱼,不但一句话都不说,连一眼都吝于给。
自己和他到这偏远地区,连名彦都联络不到,会不会太莽撞了?
不过很奇怪,眼前她并不太担心。
四周极静,除了水流和鸟叫外,就是穿梭的风声。宛芸躺下,连音乐都不愿开,只看着枝桠横越后的蓝天,看累了就闭上眼,回忆从前,那些已许久不曾出现在脑海里的情景。
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却禁止去说、去碰。她有多久没看青山绿水了?作梦都回避,只怕伤痛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