醺醺的,被我两枪毙命。只是没想到他身边有那么多保镖,让我挂了彩。”季襄看她一眼说:“你认得他吗?”
“你知道吗?你救了我。马化群死了,我就不必嫁给他了!”珣美打从心眼里笑出来。
嫁?是哪家父母如此狠心,要把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丢入那恶魔的手中?!
由于笑,她脸上泛起红晕,发辫垂落,声如银铃。居然有人因为他杀人而开心畅怀,季襄不知不觉地受到感染,整个人松懈下来。这是两年来为父寻仇,出生入死中,许 久曾未体验到的好心情。
他一反向来封闭隔绝的心,忍不住好奇地问:“先前得罪,后蒙搭救,你又遵我为一声老师,我还不晓得你的姓名呢?”
“我叫段珣美,但是这名字对你,大概也没什么意义吧?”她很坦白地说。
段珣美?他心理慢慢浮现一张画,是他的脸,眼皮及嘴角下垂,头发像一块黑布,下巴极长,看起来就是一副滑稽可笑的样子。还有以前画的白萝卜、菊花、茶具,她都 有办法自创派别,叫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我记得你的画。前一堂课,你还不画石膏模型,画了我,若是吴校长发现,我们都会有大麻烦的。”他说。
“这样一来,你才能明白自己上课的尊容呀!”她仍没大没小地说。
“真有那么蠢吗?”他也不禁笑出声。
“嘿!你还会笑那!”她像发现新大陆似地说。
这愉快的气氛,因有人敲门而中断。珣美问清楚是母亲,才去打开门。
如兰一进来,看见坐着的黑衣男子,吓了一大跳。珣美赶忙解释所有的来龙去脉。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如兰立刻双手合十说:“人间诸孽,再大再恶,都自有昭昭天理,又何须施主以己身来造业障呢?”
“师父,我的所做所为,也是顺应天命行事而已。”季襄作了一个揖,很诚恳地说 :“我唯一感到抱歉的是,打扰了佛门的清修之地,我现在马上就离开。”
“慢着!太阳都下山了,外面天寒地冻,又有警察所的人在搜索,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珣美转向母亲说:“您就让他在这里躲一晚,明早再做打算吧!”
“珣美,他是杀人逃犯呀!”如兰皱眉说:“而且我们这儿是尼庵,藏着男人,是违反戒规的。”
“娘,佛说人有慈悲心肠,知恩要图报,不能见死不救。我们修行佛法,岂有不顾大义,只重小节的做法?那会成为我们本心的障碍呀!”珣美振振有辞地说。
“你在胡扯什么呢?“佛说”之事,岂可信口开河,抱不敬之心?”如兰顿了一会儿,又无奈地说:“好吧!事到如今,我也只好破例一次了。”
“谢谢娘。”珣美高兴地说。
“谢谢师父。”季襄说完,再与珣美相视一笑。
如兰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忽有所感。唐季襄气质非凡、仪表出众;珣美慧黠灵巧、娇美动人,站在一起,似有一条无形的锁炼,将彼此扣合。
他们是有缘吗?如兰脑中快速地转着珣美说过的每一件事,掐指一算,竟分不出是悲是喜。
命定的总是逃不过的,面对他们,她也只能淡淡地说:“不必谢我。留你一宿,也是命中该有的事,大家都是没有选择的。”
这话说的奇怪,但身负重任的季襄,并不把它放在心上。
***
一大清早,天尚未亮透,季襄便坐在马车里,由珣美驾着,往富塘镇的方向走。
这是他考虑了一夜的结果。现在风声正紧,各大小道路都布有围捕的人马,实在不是逃亡的好时机,还不如回到镇上,继续当他的唐老师,等事情平静了,再从从容容离 开,或许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