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美脚一软,恰好跌坐在大团蒲上面。
如兰和几个女尼随后追来,口里争论著:“我们这里是佛门清静之地,哪有藏什么杀人逃犯呢?你们已经惊动天地神明了,还不快快离开!”
“各位师父,失礼了!”为首的那人说:“此事关系重大。这西郊之地,只有你们一座尼庵,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来人呀!四处搜搜,一个地方都不准放过。”
如兰快步向前,护着女儿。
珣美霍然站起,挡在供前,用含着怒气的声音说:“你们太过份了!本姑娘正在这儿参赞地藏菩本愿经,你们随意闯入,不怕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吗?”
“姑娘,对不起,我们的搜索,也是为着大家的安全。若是没有人,我们马上就走。”为首的人又说。
或许是珣美的气势逼人,让警察所察觉她来历不小。所以在这一番话后,动作就很草率,两三下又喳呼着往别的院落去。
如兰及周妈一阵叮咛后,又随着大伙去看情况。
厢房的门一关紧上锁,珣美就跑到供臬下叫唐铭出来。只见他低矮着身体,脸更惨白,裤子上的血迹也更大。
“你的血一直流,怎么办呢?”她无措地说。
“我有带药,只要用水和一和就好。”他忍着痛说。
桌上放有一盆准备养花的清水,珣美取了一些过来。季襄由腰间拿出一小瓶药物,倒入水中,搅成药泥。“你避开点儿吧!”他忽然说。
“为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皮肉绽开的样子。”她拒绝说。
“但男人脱裤子,你可没见过吧?!”他不耐烦地说。
珣美的脸一下子红起来,然而想到刚才他的“动手动脚”,占了她许多便宜,便不甘示弱地说:“你脱吧!没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季襄二话不说,褪下袄裤。她还来不及为他的“暴露”而害羞,就被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所吓到。
他熟练地上了药,仿佛做过很多次。她仅能由他额头上的青筋,看出他的痛苦。哦,这叫真人不露相!瞧唐铭平日一副文弱的德行,没想到他还颇有英雄气概呢!
英雄?不!那些警察所的人怎么说的?是杀人犯……这时,季襄换个姿势,让珣美看到他背后的血迹,并惊叫道:“你的背部也受伤了!”“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他没好气地说。
“嘿!这会儿你自己上不了药,可要靠我啦!”她反应极快地说。
“这样不太好吧?”他迟疑着。
“说你是冬烘先生,你的思想还真是迂腐呢!”珣美取过药说:“在这节骨眼上,还这么啰啰嗦嗦的,能成什么大事呢?”
仿佛是被迫的,季襄不甘心地脱下外衣。背上的伤口没有腿上的怵目惊心,她在抹药之余,也同时欣赏了他宽广健硕的肌肉。看来,他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但他真的杀了 人吗?
珣美又猛地回到现实,想起曾经历的险,退开几步问:“他们要找的杀人犯,真的……就是你吗?”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用冷冷的语调说:“没有错,我杀了人。而你,窝藏了我。”
“可是……为什么呢?”虽然早就预料到答案,但她仍觉惊愕,“杀人是罪孽呀! ”
“不!我杀人是消除罪孽。”他一脸不悔地说:“老实告诉你,我到富塘镇,不是来教美术的,而是来复仇的。我杀的是本地的恶霸,一个丧尽天良、无恶不作的人,他 是真的该死!”本地恶霸?不会是段家吧?
珣美紧张地问:“你……你杀的人是谁呢?”
“马化群。”他重重地说,带着明显的恨意。
珣美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扬起希望问;“他死了吗?”
“他昨晚逛妓院,喝得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