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寄相思千里月
一式一样的黑色西服,莫鲁斯和莫莫穿在身上。
莫鲁斯蹲下身,为莫莫整理黑色领结,浅浅的笑容摆在皱起的浓眉下很不协调,却不影响他的俊逸。
昨天夜里他们在灯下折纸鹤和小船,折出了许多深紫浅紫、大大小小,满满地装上一整篮;录音机里,以悠温柔的声音不断,抚平了他们的悲戚。
瘪起双唇,莫莫又想哭了,大大的双掌捧住他的小脸,他的眼眶底下有两道黑色阴影,莫鲁斯知道自己眼下也有相同的两道。
昨晚他抱起莫莫,坐在摇椅中,一遍遍诉说他和以悠的邂逅,从第一天的许愿硬币,到引领他进入喜剧的歌声,再到人鱼之泪……
十五天,读过她的日记,曾遗忘的过往变得清晰,他把每个细节都说得很仔细,然,毕竟十五天时间太短,没办法让他说上三天三夜。
他们在摇椅中相互依偎,父子两人都睡不着,想起明天她要人土,再不能欺骗自己,她只是睡得太热,忘记天已经亮起。
“记不记得妈咪说什么?妈咪说她喜欢看我们蓝蓝的眼睛,喜欢在我们的蓝眸里游泳,我们的眼睛是她的方向,别哭红了眼,让她找不到回家的路,懂不懂?”莫鲁斯平静说。
拭净他的泪,莫鲁斯牵起莫莫的手。“走,我们去跟妈咪说拜拜。”
玻璃棺木四周摆满紫色花束,王子和紫色Angel的故事藉着媒体传遍大街小巷。
每天都有许多民众送来紫色花朵,他们歌颂莫鲁斯和以悠之间不朽的情爱,他们寻访莫鲁斯和以悠共同走过的地方,他们在莫鲁斯和以悠初识的公园结上紫色丝带,他们为王子和王妃不能圆满的爱情哀悼……
深深浅浅的紫将以悠团团围住,她穿着一袭紫色礼服,脖子上戴了莫鲁斯的龙形铜雕,由碎钻镶起的皇冠在她发间闪耀。她非常非常美丽,像一个公主、一个王妃。
“爹地,会不会抬妈咪的叔叔不小心跌一跤,妈咪喉咙里的毒苹果掉出来,她就醒来了?”他想起白雪公主的情节。
“我想不会,她在梦中告诉我,她将化成七彩泡泡,随时随地在我们身边看顾我们,当我们笑的时候,她陪我们开心;当我们哭泣的时候,陪我们哀愁。”
“所以,她还是跟我们在一起的,是不是?”
“是,她和我们是不能分离的一体,她时时在左右,为我们欢喜为我们忧。”
“可是,我看不到她,会好想她。”
“我把妈咪的照片放大几百幅,挂在家里每一个地方。”
“听不到她的声音,我会思念。”
“我把妈咪的声音制成CD,只要一回到家里,就播放来听,我们假装她像很多妈咪一样,天天在家里等我们下班下课。”
“好,我们来假装,妈咪一定很乐意陪我们玩假装游戏。”不哭了,他不要妈咪为了他的眼泪悲泣。
仪式开始,穿着整齐军服的官兵抬起玻璃棺木,缓缓朝皇家墓园走去。
一路上,夹道百姓带来紫色花束,送他们美丽的王妃最后一程。
莫鲁斯知道,以悠不只在他心底,也在洛尔法维斯百姓心中留下永恒。
队伍继续往前,他们进入墓园,玻璃棺被移入坟穴中,莫鲁斯和莫莫将纸鹤和小船轻轻洒至她的棺前,每放下一艘船,莫鲁斯就低语一声“爱你”,他们的爱情是隽永回忆。
牧师在证辞,莫鲁斯的眼光没离开过棺里的绝丽容颜。
她曾说--因他,她改变对蓝眼珠的偏见;她说--我们一直靠在彼此肩上好吗?她问他--公主和王子是永远不会分离的是不是?
是的,不分离了,这世间再没有力量能分离他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