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天搭上的第一辆公车是开往市区的。
到了市区后,我改搭火车。
在售票处正踌躇不知该往哪边走时,一段因缘际会使我到了埔里。
那时一个中年妇女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车站里。人很多,有个扒手刚巧在我面前作案,摸走了我前面一个人的皮夹,又想再找只肥羊下手。那妇人便是他相中的目标。
我看不过去,便提醒我前面被偷走皮夹而浑然不觉的那位先生,于是一阵骚动后,那偷仔被绳之以法,而被光顾的人也拿回了自己的财物。
那中年妇人是个热诚的人,住在埔里。我久闻埔里风光明媚,一阵攀谈后,我便与她结伴同行。
恰巧她家有余房出租,我便在她家住下来。
她孀居在家,唯一一个女儿远嫁南部,自己一个人整理丈夫留下来的大片花田。
反正我求职无门,便帮她整理那些花花草草。她要付薪水给我,我不收,只在她家免费吃住了下来。
我在埔里的这些日子以来,过得可说是轻松又写意。
可能是有劳动的结果,我比以前又消瘦了些。
若不是现在的传讯发达,我真有山中无甲子的错觉。办了休学的我,拥有最多的就是时间。
以前看报只看副刊和影视体育,现在我会偶尔多注意一下是否有“警告逃妻”之类的寻人广告。
虽然很怕我的照片被刊登在上面,但是有时翻遍整份报纸都找不到,心里还真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沈尧真的不要我了吗?
“秋凉,来喝绿豆汤噢!”
“好,来了。”我从门槛上站了起来,刘妈已经将绿豆汤端到客厅桌上了。
我盛了碗绿豆汤,又坐回门槛上,看着一朵朵白云悠悠的飞过屋顶。
刘家老式的平房便搭建在花田当中,出了院落,一大片的花海便落入眼前。
刘妈在我身边的空位坐下,手里也端着绿豆汤。
“秋凉啊,你来这里也半年了,你家人会不会担心啊?”
“伯母,你在赶我走吗?”我知道刘妈想问什么,一个女孩离开家半年,怎么看都有问题。
刘妈是个好人,我不想骗她,遇到这种情况,我干脆避而不答。
“伯母留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赶你走。”刘妈忙说道。
“其实,我也真是打扰伯母太久了。”这半年当中,我没帮人家什么忙,倒是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
“哪里的话,你也知道伯母只有一个女儿,偏偏又嫁到南部去,整天跟着丈夫跑,把妈都给忘记了。我一个人住孤单得很,幸亏有你来跟伯母做伴,不然这日子不晓得怎么打发哦。”
“我也是孤零零一个人,能遇到伯母真好。”我不由动容的附和。
“秋凉,有件事伯母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问你,不知方不方便?”刘妈神秘兮兮的说。
“什么事?”我看她那样子,也跟着好奇起来。
“有时候我听见你说梦话,一直叫着伸腰,沈瑶,还一直哭,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恶梦?”刘妈关心的问。
“有吗?”我惊讶的问。刘妈的房间与我的只隔面墙,我说梦话被听见也是正常的。只是,我自己怎么都没印象,只是偶尔清晨醒来时,才发现床头溽湿了一大片。
本来我还以为我梦见什么美食,连睡梦中都忍不住的流口水,害我自己都觉得好丢脸。
伸腰?我摇摇头笑了笑,是沈尧吧!我在睡梦中喊他?
“有啊,而且还不止一两次。”刘妈猛点头说道。“告诉刘妈,你是不是曾受过什么委屈,告诉刘妈,刘妈会帮你。”
“真对不起,吵到您睡觉了。”我讪讪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