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
怅卧新春白褥衣,
白门寥落意多逢,
红楼隔雨相望冷,
采箔枫烟独自扫,
——春雨 李商隐
「反了、反了,全反了!一个景阳为他私逃出宫,他还嫌不够,这会儿居然还敢为了那个窑姐儿卯上西藏王!弁庆那小子也太不知好歹了,他当真以为朕宠信他,便不敢砍他的脑袋是吗?」皇上爷在昭和殿内大发雷霆,而罪魁祸首正是那个已经被贬为庶民的上将军弁庆。
今日早朝,张中堂奏陈圣上,说前上将军弁庆不顾国体,于陕西巷内与西藏王起了口角,两边人马一言不和便打了起来,而肇事原因则是为了那醉仙楼的当家花魁玉芙蓉。
西藏王此次南下中原,本是为了面见圣上,可在国宴席间,性好渔色的西藏王听闻中原狎妓之风颇盛,便请在座官员指点二一。
而官员们平时碍于律例法典,从不涉足风月场所,所以,当西藏王突如其来的问起此事,众人竟不知如何作答。
刚巧,前些日子大夥多多少少听闻弁庆与景阳公主、玉芙蓉的风流韵事,于是,顺口提起玉英蓉之名,没想到西藏王一听玉芙蓉有「赛貂蝉」的美誉,便兴匆匆的要求要见美人一面。
大臣们得到皇上的恩准,便破例由京兆府尹允承寺连同御前行走左敦,陪同西藏王与其随从走一趟陕西巷,准备去寻花问柳。
西藏王一进到醉仙楼,便摘了玉芙蓉的花牌,完全不管醉仙楼的嬷嬷如何解说那芙蓉姑娘是不卖身的清倌,他硬是指名要玉芙蓉侍寝。
这事不知是怎么闹的,竟一路闹到弁庆的耳里。
弁庆怒气冲冲的赶到,先揍了京兆府尹允承寺一拳,接下来所有的拳头便全往西藏王的身上招呼过去。
众人劝说不住,最后,还是允承寺强拉开弁庆,将他强行带离,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事后,西藏王听说弁庆与玉芙蓉的交情缘由,嘴里虽然没再说些什么,但心底仍有些许的不满。
毕竟,他也是一方霸主,弁庆这么胡乱的动手,于公于私,皇上爷都得给西藏王一个交代。
「传朕的旨意,庶民弁庆企图谋害西藏王,其心不轨,罪不可恕,押入大牢候审。」
「糟了、糟了!景阳妹子,你的心上人就要让你的皇上哥哥给砍头了啦!」童晚生从城里一路奔回野外的破庙,大气都还来不及喘上一口,便拉着景阳叫道。
「你那个心上人这下子铁定是玩完了,就算他有十颗脑袋也不够让你的皇上哥哥砍,哎呀!我就说嘛!他没事干嘛放着你这个皇亲国戚不要,偏偏去喜欢那个窑姐儿呢?这下好了吧!现在不但丢了官位顶戴,连命都赔了进去。」
「说重点。」跟在童晚生后头飘进来的祈善虽然隐身于空气中,却依旧能嗅得到景阳的担心。
「你不要五四三的扯这么多,说话要挑重点讲,你没瞧见景阳惨白着脸正在担心吗?」祈善使了个眼色给童晚生,要她识相点。
童晚生终于停住她喳呼的小嘴,瞥了一眼景阳。
景阳揪着心问:「他究竟怎么了?」
童晚生便开始陈述她听来的消息。「听说,他又为了那个窑姐儿得罪了西藏王,你的皇上哥哥在气头上说了那窑姐儿几句,你那未婚夫婿便忍不住气,回顶你的皇上哥哥说那西藏王的不是,你的皇上哥哥气你的未婚夫婿以下犯上、口无遮拦,便下旨……下旨……」她说得面有难色。
景阳急了。「我皇兄下了什么旨意?」
「明日午时,午门候斩。」童晚生陈述皇上的旨意。
顿时之间,景阳只觉得天旋地转,面容一白,身子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后,终于跃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