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你别这样!」童晚生连忙去扶她。
景阳掩面而泣,一时之间,她慌了、乱了,整个人惶惶然不知所措。
「他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难道他当真为了那名青楼女子,已不顾自个儿的性命了吗?」
她如此的退让,为的就是要顾全他的爱情、他的性命;而他却毫不珍惜她所顾全的,执意要为那名青楼女子出头。
景阳摇摇头叹道:「难道文武百官之中,就没有一个人为他说情请项吗?」
「听说京兆府尹曾试图力保他,但皇上仍执意要摘下弁庆的人头。」童晚生往前站了一步,说出自个儿心里所猜测的,她也不敢说自己猜得准不准,但——「景阳,说句不中听的,我认为你的皇上哥哥说不定是因为新仇加上旧恨,这会儿全一占脑儿算在你的未婚夫婿头上了。」
「这话怎么说?」所谓当局者迷,景阳这个当事人全然不懂童晚生所担心的事。
「你想想看,你私自逃出宫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那个弁庆吗?而你偏偏是你的皇上哥哥捧在掌心里护着的珍宝,弄丢了你,你的皇上哥哥肯定是气疯了。
「但因为你是出自于自愿私自逃出宫,没人怂恿、没人策画,你的皇上哥哥纵使要怪那个始作俑者,也无从怪起,这下子刚好,弁庆自己去捅了个大楼子来让人抓到把柄,你的皇上哥哥随随便便一个『以下犯上』乙、一个『意图不轨』的罪名,就能让你的未婚夫婿掉脑袋,这么好的机会,你的皇上哥哥不会乘机报复,以保全你的颜面吗?」
想想看弁庆一死,指婚的事便会从此作罢,皇上既能保全他的旨意,也能顾全景阳公主的颜面,不让她遭受让人退婚的难堪,事情若真能这么了结,对皇室而言,当然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当然,像这么复杂的事,以童晚生那单纯的脑袋是绝对想不出来的,她啊!全是靠她的背后灵——祈善的指点,要不,她哪能说出这席冠冕堂皇的话来!
「景阳妹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童晚生小心翼翼的开口,深怕自己若大声点,便会震下景阳的泪。
其实——本来她那个背后灵祈善是要她劝景阳回宫去替弁庆说情的,但她才不要哩!
那个叫弁庆的人那么坏、那么讨厌,他如此欺负景阳,为什么他一有难,景阳就得回宫去替他说情?
哼!他都要为那个窑姐儿死了,那他就去死啊!反正死了最好,这样,景阳就不用为他牵肠挂肚了。
愈想,章晚生愈得意。
只是,章晚生万万没想到景阳的想法竟然跟她的背后灵祈善一模一样。「我现在就回宫去求皇兄,让皇兄饶他一命。」
「景阳!」童晚生嘟起嘴生起气来了,她就是觉得景阳太儍,为了一个不爱她的人,竟然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待。
「晚生,你不懂我的苦,那弁庆与芙蓉姑娘要不是因为我的介入,今儿个早就成双成对,恩爱的在一起了。是我造的恶因,就不该由他人来承担这苦果。」景阳将所有的罪过全住自个儿身上揽了。
童晓生见景阳那委屈的模样好想哭,便抿着嘴角,抽抽答答的哭了起来。
祈善心疼她的善良,想抱住她,要她别哭,却碍于自己只是一团空气、一缕幽魂而力不从心。
景阳则替他抱了。
她搂庄童晚生,替她擦泪,要她别哭。「有空,你进宫来找我,我带你去看看御花园,那儿有个磨秋千,你来,我带你去玩。」
「皇宫内院又不像这间破庙,可以任由我来来去去。」童晚生也知道这个道理。
「要不,我出来找你,你再带我浪迹天涯,游走五湖四海。」景阳安慰她道。
「你说的哟!」童晚生抬起婆娑的泪眼,要跟景阳打勾勾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