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乐园”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据说陆小姐在收到贺兰平交给她的录音机和偷拍的“艳色”录影带之后,再度哭花了那张粉铺的脸和眼睫上那两条刺目的假睫毛,当场付清侦查费用,不管贺兰平的反应,兀自哭得好不伤心。
她思忖,自己既然无法像美国女人,在抓到另一半外遇时,冲动地拿冲锋枪将那对奸夫淫妇扫射至死;也无法做到如日本女人般委曲求全,苦苦哀求丈夫回头;更无法像法国开放的民风,在撞见老公偷香时,大方地说声“对不起,打扰了,请继续”,因此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一对珍爱的儿女身上。
还好,陆小姐的孩子都站在捍卫母亲的立场,一双成年的儿子女儿主动带着“证据”与荀乐元摊牌,亲情攻势加上泪水银弹齐发,让“不法走私”的荀乐元在子女面前痛哭失声、大声忏悔。
以荀乐元的说法,他的心还是留在自个儿的家里,不过因为一时迷惑于多彩多姿的花花世界,才会心猿意马铸下大错,不是真心想弃结发妻于不顾,并且允诺从此不再出轨,将把所有心力重表放在维系家庭和乐的要务之上。
任务圆满达成,理论上身为受益者的贺兰平该是春风得意,毕竟口袋里“麦克麦克”,新台币入袋为安。但出乎意料之外,他的情绪竟火爆得像只浑身绑了炸药的公牛,令纪绿缇头痛万分。
“来来来,你给我说清楚,你好好地给我说个一清二楚!”高大的身躯在不甚宽广的客厅来回踱步,充分散发出迫人的紧窒感。“我说过很多次了。”灌了口最爱的苏格兰红茶,她亟需补充口腔里的水份。
“你说了很多次没错,我也听了很多次!”他止住脚步重重地哼了口气,两手又腰,在坐着的纪绿缇眼里更像个高大的巨人。“可是我还是搞不懂那个什么表哥,怎么会变成你的未婚夫!?”
该死的女人!他们都有了肌肤之亲,她才平空冒出一个未婚夫,这是怎样的一团混乱呐!怎能不教人抓狂!?
“呃,表哥的母亲,也就是那位远房的阿姨,她说是打小跟我父母约定好的,说我长大要嫁给表哥。”她老老实实地重述了N遍,这男人就是不懂,烦死人了!
“别人随便说说,你就随便听听?你到底有没有大脑啊?”这种事能随便说、随便听的么?那他要说她纪绿缇是贺兰平的老婆,她也不反对喽?啐!
“才不是随便听呢!”最讨厌、最讨厌他了,每回都说人家笨!
“人家律师有证明文件,证明此事不假。”
“哪来的律师?”
他用那双像鹰的眼,犀利地瞪她。
这可有趣了,若说是小时候的约定,大概就是口头上打打趣,又不是古代,还有什么信物可以为证,不太可能有律师的证明文件;何况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早就不流行那套了,以他敏感的侦探本能来看,这件事八成大有文章。
“阿姨派来的律师啊!”她一脸天真地回望他。
说不出为什么,她现在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怕他了。或许是看清了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他大多是虚张声势而已,所以不是很怕,只有一点点怕。
“你的律师呢?你爸妈走的时候,留了什么东西给你?”经过他长期训练下来的探问方式,得知她父母在几年前的空难便一起归天了,还好她父母的观念还算开明,每回出远门之前都会立下备用遗嘱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好象有个什么信托基金之类的。”叹了口气,她永远搞不懂那些密密麻麻的繁琐条文。“你问这个干嘛?”“我好奇你那位远房阿姨、表哥的动机。”事出必有因。据她说那些人已经很久没联络了,现在却突然跑出来攀亲带戚,他怀疑那份信托基金才是他们真正觊觎的目标。
“你神经病。”她笑骂。“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