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部。
“我们正在播放贝多芬惟一的小提琴协奏曲。”
“小提琴悦耳吗?”
“像有情人的声音,安抚灵魂。”
“我还听不见。”
“不要紧,现在呢?”
可晴面孔变色,她混身颤抖。
“可晴,听得到吗?”
可晴的静寂世界忽然打破,那种感觉难以形容,像是有人粗暴地撕裂她的衣裳似,她惊怖莫名,一大堆嘈吵的杂声排山倒海似涌向她。
可晴窒息,“可怕,可怕。”她大叫。
恐惧得无以复加,她用力挣扎,继而失去知觉。
一名助手说:“她听见了。”
“医生,手术成功。”
“外人以为病人恢复听觉会得立刻欢欣若狂,事实刚相反。”
张医生说:“康复后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适应。”
“准备缝合。”
可晴终于再次醒来。
少屏立刻俯身看着她,“恭喜你,可晴。”
“祖父知道了吗?”
甄律师答:“医生已向他做详细报告。”
可晴吁出一口气。
甄律师一脸倦容。
可晴问:“手术进行了多久?”
甄律师举起两只手。
“十个小时?”
我的头,可晴举手去摸,整个头都缠着纱布。
“我仍然听不见声音。”
“医生还没有替你接上开关,待你精神好些再说。”
“我想听这世上一切声音。”
“别急,一步一步来。”
“少屏,你的声音是怎么样的?”
“粗暴沙哑无礼。”
可晴一边笑一边落泪,“我自己的声音呢?”
“如出谷黄莺。”
“少屏,你对每个问题都有一个现成的答案。”
甄律师也忍不住笑,这女孩的确是个鬼灵精。
张思悯医生是几乎旋转着以探戈舞步进病房来的。
“可晴,我太高兴了。”
可晴说:“事先说明,我拒绝向你及其他病人做示范说明。”
张医生:“我并没有做此要求。”
大家都笑了。
可晴呼出一口气。
少屏说:“我家环境嘈吵,我时时幻想耳朵里装开关,抗拒噪音,没想到可晴达成了我的愿望。”
可晴问张医生:“什么时候开启我的双耳?”
“你先休息几天。”
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
是少屏先觉得闷,她独自乘地车到印裔聚居地,买了一身银红色沙里,穿到医院来探可晴,并且喂可晴吃咖哩薄饼,少屏的花样最多,而且起码有一半不为大人接受。
可晴的心一向静,看百~万\小!说又一日,没有要求,亦没有抱怨。
那天一早张思悯医生便进来了。
“张医生早。”
“早,可晴,报上有什么好消息?”
“谁会要刊登好消息。”
“说得有道理。”
看护拆掉可晴头上的绷带。
可晴觉得头上一凉,呵,需要戴帽子了。
看护问:“想不想照镜子?”
这次可晴点点头。
光滑的头颅上一条拉练般的疤痕,裂缝上有钉书机痕,看上去真正诡秘。
“真奇突。”可晴赞叹。
看护替她戴上绒线帽,披上外套。
“来,”张思悯医生说,“跟我来。”
可晴知道重要的事将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