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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感觉是陌生的,这不是吕芳契的身体。

    很多时候,过马路。跳舞,永实都有机会揽到芳契的腰身,松且软,他喜欢那感觉,也已经习惯,此刻在他怀抱中的芳契明明是个少女,他不自在地放开手。

    感觉是难解释的一回事。

    芳契说:“你知道我一直有遗憾。”

    “我可不当那五年是一个障碍。”

    “你家人呢?”

    “爱不得够,才借口多多。”

    话还没说完,电话铃便响起来,说到家人,家人便到,是芳契的大姐。

    “小芳,你最近去看过母亲没有?我很担心她的状况,上午同她通电话,她坚持前两日见过小阿固,这是不可能的事,两地乘飞机要十八小时,老人家倘若忽然糊涂,怕是一种不吉之兆,你赶快送她到医院检查一下。”

    芳契捧着头唯唯诺诺。

    “小芳,你应该与母亲接近点儿。”

    芳契的容忍力比从前差得多,忽然说:“为什么,因为我们住在同一个城市?假如这是主要理由,那么,明天我也可以移民。”

    “我不过请你注意母亲的身体。”

    “你要是有你表现的一半那么孝顺,你就该终身不嫁服侍老母。”

    “不可理喻!”大姐摔掉电话。

    永实问她:“这种争吵是必要的吗?”

    “别管我的家事。”

    “我所欣赏的成熟。婉曲、肯为大前提着想的吕芳契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看你,动不动生气闹憋扭争口舌便宜,这算什么?”

    “我累了,忍气吞声这些年,紧守岗位,任劳任怨,久了好像活该吃苦似的,为什么我要那么懂事,为什么我不能同他们一般见识,为什么我不能斤斤计较?”

    关永实冷冷看她一眼,毫不动容,“因为你是吕芳契,你是个榜样。”

    “笑话,我也薄有积蓄,干吗要早睡早起,辛勤工作,母亲又不是我的私伙,嘘暖问寒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关永实诡异地看着她,“你惨了,芳契,你现在兼备新中年的唠叨与少年人的愤怒,不但一无是处,且讨厌非凡。”

    还没有说完,芳契已经抓起一只大花瓶,刚想兜头兜脑摔死关永实出口气,谁知猛地想起手上是拉利克水晶,理智上不舍得,只得半汤半水地放下它,关永实说得对,她一点儿也不可爱,既无年轻人的坦率诚恳,又失去中年人圆滑老练,两头不到岸。

    她伤怀地站在一角发呆。

    永实这时不忍心,又来哄她,“他们给你几个愿望,能不能把我也变成十七岁?”

    大姐的电话又来了,这次她说:“你讲得好,我也有责任,我已经订妥飞机票,明天一早飞回来探访母亲。”

    芳契急道:“大姐,你别忙,母亲没有事,由我来照顾她好了——”

    大姐打断她,“我同小阿囡一起返来,母亲好像很牵记她。”

    芳契一叠声叫苦,永实把手叠在胸前微微笑。

    他说:“假李鬼要碰到真李逵了。”

    “关永实,你给我滚出去!”

    他摇摇头,“你所有的,也不过是我,我走了,你靠谁?”

    “我不要你的同情怜悯。”

    永实吐出一口气,“我猜你说得对,我不羡慕你。”他转身去开门。

    芳契至为震惊,她没有想到永实的反应如此奇突,人不同电脑,信然。

    芳契有种感觉,她可能会弄巧反拙。

    世人太崇拜青春,商品千方百计要使人看上去更年轻更活泼,化妆品。衣服、健身用品。健康食物,都意图令顾客长春不老。

    尤其是女性,为着瞒那三五七岁,出尽百宝,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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