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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说?他说:‘莉莉还小。’我妈说:‘也二十一岁多了。’他说:‘不是年龄,而是心智。’气得我。”

    我抿看嘴笑。

    “你看他那个样子,身上永远长期带孝,只得三个颜色:黑、白、灰,一年四季,单看他的服饰就闷死人。”

    是莉莉不懂欣赏。

    “你怎么了?”莉莉问:“你不是觉得他有可取之处吧?”她透着诧异。

    我叹口气,摊开文件,我说:“你看看这一份电讯的来龙去脉,我根本莫名所以然。”

    “你最近是有点不集中。”莉莉说:“我来替你寻一寻。”

    我说:“老姑婆,没法度。”

    人家未必喜欢我。我想。

    这么个理想的人物,找什么名门闲季找不到?我又叹口气。我这个人很少自作多倩,叫我看得上眼的男人送真不多,所以我一向规规矩矩,没有烦恼,现在倒叫莉莉的表哥引起心中一阵阵涟漪──真文艺起来了。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爱克斯广告公司。”莉莉头也不抬。

    我既好气又好笑,“不是,你表哥。”

    莉莉问:“你为什么要知道他的名字?他叫悦恺,姓谈,谈悦恺,名字都比别人怪一点。”

    我点点头。

    那日下班,忽然寂寞下来。

    一向我都不觉得寂寞,一向我认为孤独不等于寂寞,但是现在我很想身边有个人陪着──当然是情投意合的人,不是张三李四。

    我看看某几上的电话。电话铃多久没响了?不如挤掉它,一个月省下三十余元。

    我呆呆的翻开红楼梦,呆呆的又合上。

    我不同莉莉,可以公开的承认喜欢一个人,问他要约会,我今年三十一岁,莉莉只有二十一岁,有很多事是她可以做而我不可以做的。

    我又叹口气。

    这是我最烦躁的一个周末。

    星期一我来不及的去上班,希望工作可以镇静我的心情。

    莉莉九点过五分到写字间。

    她放下手袋就跟我说:“怪事。”

    我淡淡的问,“却尔斯向你求婚了?”

    “不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才不嫁他,玩管玩,嫁人要嫁牢靠的,像他那种人,赚五千老想花一万,嫁了他岂不苦一辈子?唉呀,真是一只空壳子,真被你说对了──那日我上他公寓去,你猜他送我什么礼物?什么狗屎垃圾的一只新加坡兰花镀金别针──他当我什么,真气死人。”

    我微笑,“那你还见他不见?”

    “见,自然见,大家玩嘛,怕什么?”莉莉仰仰头。

    我点点头。我早说过,却尔斯连莉莉还追不到,他如果不加把诚意加把心机,就只好永远吊儿郎当在中环晃,到老了就晓得苦。

    “你想他送什么?”我问莉莉。

    “他送得起什么?”莉莉扁扁嘴,“最好是鲜花糖果,开心好看,他呀?也不出去打听打听,K金的手链子都一千元一条了,充什么大头完。”

    我笑,要的,物价飞涨,男人很难做,现在略白一点,没有疤的一卡拉钻石都得三万多。”

    “没有这三万多结什么鬼婚?”莉莉说。

    我很好笑,我说:“却尔斯大概很久没上街,根本不知行情。”

    我们相对大笑。

    “嗳,我差点忘了说怪事了。”莉莉想起来。

    “说吧。”

    “我那表哥周末忽然来我们家。”她说。

    “怎么?”我的心跳。

    “他向我打听你的事。”

    我的心剧跳。

    “我跟谈悦恺说:你不用想了,人家会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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