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3/7)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医生说:“郑太太,希望你节哀顺变,请先出来为我们签认尸证。”

    “家辉”我忽然失去知觉。

    醒来的时候躺在病床上。有数分钟的时间我茫然若失,然后记忆渐渐聚拢来,我想起家辉死灰色的面孔,想起医生跟我说,他心脏病发作已经死亡,我一声又一声的尖叫起来。

    接着家人都赶来了,家辉的亲人呼天抢地,我母亲只关心我,她手足无措的问:“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懂得回答她。

    我甚至没有哭,我已经惊骇过度。

    家辉离我而去了。

    我们结婚才一年多,这一年多近四五百个日子,白天要上班,晚上才见面,又时常因意见相左而吵架,根本没有经过什么蜜月时期。

    最近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两人彷佛获得一点谅解,刚觉得有点温馨,他竟离我而去。

    我怔怔的想,早知如此,我不应与他吵架,亦不应令他伤心,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家辉。

    想到这里,眼泪滚滚而下,心中像有一把小刀在缓缓绞动。

    母亲喃喃的说:“我的天呀,女儿,你成了寡妇。”

    寡妇,这个名词太过陌生,现在医学昌明,寡妇这类人越来越少,说什么也不应包括我在内,我才廿七岁,大好年华,我还未曾生儿育女……我们更应白头偕老,孙儿在吵吵闹闹中出世,但这一切都烟飞灰灭,没有家辉,没有一切。

    这个时候我才发觉木讷的、老实的、平凡的家辉有多么可贵,但他已经不在了。

    母亲与妹妹陪我回家。

    我坐在床沿,说不出的疲倦。

    妹妹低声说:“靠一会儿。”

    我闭上眼睛,耳畔忽然听见有人用锁匙开门声,啊!我跳起来,“是家辉,他下班回了来。”

    妹妹吓得不得了,“姐姐,姐夫不会再回来了。”妹妹也哭。

    “明明是他,六点半,他应该回来了。”我挣扎看起床。

    “姐姐,你静一静,那不是姐夫,你听错,静一静。”

    我哭,“家辉呢?家辉呢?”

    为什么他不再下班回来,让我为他安排简单的饭菜,吃完后一起看电视节目?

    我的眼泪纷纷落下。

    “姐姐,你必须要接受事实,站起来再做人,悲剧已经发生,姐姐!”妹妹摇撼着我肩膀,“你必需要鼓起勇气来。”

    我闭上眼睛。

    一星期之后,我搬了家。

    远离原来的住所,可以使我忘记得快一点,我又再找过另外一份工作,开始职业妇女生涯,我必需要有工作,一天有十多个小时使我忙碌不堪,回到家方能安然入睡。

    半年后,我在半夜还时时哭醒,梦见家辉回来,找不到门口。

    我与他家人已没有来往,独自上他的坟,他是火葬的,我们替他植一棵树,我站在树旁良久,也不知说什么好,就独自回家。

    我的精神完全寄托在工作上,旁的同事不愿意干的苦工、超时、当更,我全部接下来,毫无怨言,默默的做。

    对同事我并没有表露自己的寡妇身份,许多人以为我未婚,我也接到过约会的邀请,都推辞了。

    如果机会再来,也让它等一等,我心绪仍然太过慌乱。

    直到差不多一年后,我才确实相信家辉已经死亡,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没有这件一息外,也许我与家辉在三两年后离婚也说不定,谁知道呢,感情是千变万化的,但是现在死亡凝固了这段感情,永还回味无穷。

    同事们虽然嫌我冰冷冰冷,但是也都喜欢我,因为我肯捱肯做,又没有架子,很快我就获得升级的机会,小小的出入口行同事们感情很融洽,大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