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同学。”
“为什么?”
“因为她长得不美。”
“女朋友一定要美吗?”
“我的女朋友,非是个美女不可。”
我对这点很固执。
母亲笑了。
多可惜华伦泰长得不美。
但圣诞舞会,我还是邀她出席。
华伦泰很开心,琐碎地告诉我,她打算穿什么衣裳赴会。
那年圣诞很冷。她穿一条吊带裙子、一件用丝线夹着金线手工钓织的披肩,显得有点瑟缩。
而其他的女同学,都借了她们母亲的貂皮披肩出来。
我跟华伦泰说:“你今天晚上很漂亮,最漂亮是你。”
华伦泰忽然眼睛红了,她说:“伟明,你真的对我好。”
我有点难过。
我给她递上水果酒。
她惨兮兮的问我:“伟明,你不知道穷有多难受吧?”
我摇摇头。
她黯淡的说:“家里越不像话了,怕维持不下去了。”
我说:“不致于到这种地步吧?”
“我找了两份家庭补习,不无小补。”她低头。
“不要紧,自食其力、永远是值得推崇的。”
“如果我们再没有转机,怕明天就得回英国了。”
“回老家?”
“是呀,回去可以拿救济金。”她解嘲的说。
我不出声,隔一会我问:“你口中的所谓转机,是什么意思?”
“除非我可以嫁人,而那个人又愿意照顾我们母女。”
她叹口气:“否则就没折了。”
我心中想,要找那样的一个人,也不是容易的事。
如果华伦泰长得美,又自不同。
她幽幽的说:“其实也不难,我同娘说:‘可惜我不是个美女’。”
我连忙安慰她:“俗语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伟明,你对我太好了。”她苦笑。
我有点不安,怕她误会,我可没打算做这个护花使者。
“你放心,”她彷佛看穿了我的心,“伟明,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我非常尴尬。
幸亏音乐开始演奏,我们就开始跳舞,一转转入舞池,也忘了说话。
我们还有大半年毕业,多数同学已在暗暗准备出路,或在本港升学,或到外国去。华伦泰是我们之间最旁徨的。
布朗太太还不肯说实话,“没有呀,我们还过得去,我一向不喜太时髦的东西,你知道,不经看,而华伦泰的品味同我一样,所以不常置新款的衣饰,要买,我们情愿买缝工好料子好的那种,是不是,华伦泰?”
我更同情她们了。
我上布朗家,时常带些水果,饼干之类。
同学知道了,就跟我说话:“你要避嫌疑,当心别人误会。”“我们知道姜伟明是个富有同情心的好人,但是人家会以为你对布朗小姐有意思。”“混血儿很古怪,你要当心。”
听得多了,我就立意与华伦泰疏远点。
我也不知道布朗家何以为生。彷佛完全没有收入,真叫人担心,华仑泰的父亲有没有钱剩下
呢?没有太多是肯定的事,即使一点点也好。
华伦泰很快觉得我在疏远她。
在课室遇见,就率直的问:“怎么最近忽然忙了?不再来吃茶了!!”
我也明人面前不打暗话,“华伦泰,老泡在你家不像话,我们出来玩比较好,看戏打球都可以。”
她惨笑。
“明天我们到公园走走如何?清寒的早晨最好。”
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