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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来我会干哪一行?似乎现在已应该决定了。
念的是英国文学,似乎教书比较适合。抑或是做公务人员?都很闷。
不知做明星闷不闷?其实也闷。
听说要大热天穿棉衣拍戏,冷天又要泡在水里,一个镜头重拍三五十次是等闲事,没成名心理负坦大,成了名更加有压力,所谓风光,不过是一大堆无聊的人挤上来问拿签名,一下子就变心捧别人去了,影迷最一罪不住。
不过收入好。红那么三五年,强过做一辈子的牛工。
我是不会做明星的了,竞争白热化,吃不消。且无本钱。
总得从底下层慢慢爬上去,无论什么工作,开头总是闷的,要做得好了,才会有成就感。
他们说我:小郑真静,一句话都没有。
对呀,可是我在动脑筋,不说话不代表没心事。
为什么不说话?他们问。
我在训练自己的耐性。
小尊说我花样最多。但是所有的女孩子花样都多,心思都十分慎密,都爱想东想西,这之所以女人是女人。
小约又说我没有女朋友。
真的,像今天一屋子人,只有小尊带了两个妹妹来,我并不认识她们,所以不好算是朋友。
女人与女人做朋友,是很难的吧,但小姑姑有许多女朋友。
她说她只够时间同三五个朋友来往,这三五个人是时常换的,看她当时的环境及心情,于是老有人怪她冷落了谁谁谁,又批评她没有朋友。
不与阁下做朋友不代表没有朋友,少了阁下一个朋友也还不会寂寞,有些人生活圈子比较狭窄,数十年来都与这些人来往,因此认为朋友不应转换,但有些人生活圈子比较广,譬如说在外国读了十年八年书,香港早期的小朋友自然全丢下了,毕业后回来工作,在外国的朋友又渐渐疏远,非得在香港从新找朋友不可,兄弟,你能说他薄情寡义吗?
况且所谓朋友,不外是说说是非,吃饭喝茶的人而已,谁会为谁两胁插刀?别开玩笑了。
运气好的,也许会找到一两个导师型的朋友,这真是福气。
女佣人说有人来借电话用。
谁?
在隔壁探测土地的工程人员。
我迟疑一下,说好。
他进来了。
是刚才那个神气的工程师。
他很礼貌很礼貌,说明地盘的电话下午就可装好!这是唯一次打扰我们。
用了电话,他退出去。
我留恋的肴着他,朋友们笑我:说我眼睛发光。
是吗?我的眼睛真的发光?
看到英俊小生或是美女,当然格外留神。
那是因为他英伟。
我同小约说:将来他如果也白毛虫变成蝴蝶,也有女生以发亮的眼神看牢他。
不过不是我。
届时我已经老了。
女人到了三十岁,就要为自己铺后路,大方美观地退出,无谓留栈于公众场所,以打摺之面孔示人。
三十岁!多么远,我伸个懒腰,要许久许久,才会降临。我还有十年的锋头,十年的享受,十年的学习等着我,一切都是最最美好的。
午饭时间到了,大家吃自助餐。
完全是欧陆式的,有许多许多沙律,许多许多烟制的鱼与肉,果汁、白酒、面包。
大家坐着,大嚼。
天气热,吃这些最最好。
我在地毯一角,睡着了,不知自什么地方扯来一张毛巾,盖在身上免得着凉,便埋头苦睡。
我知道自己做了梦。
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走一段路,进入一间大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