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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人员,大热天前来安装机器作探土工程。

    我静静地观望。

    人们在工作的当儿都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美态,全神贯注地做好一件事,发挥能力,使社会更进步……

    工程人员又比书生更为动人。

    我伏在栏杆上看他们工作。

    其中一个年轻人大概是工程师,指挥自如,非常威武,叫我注目。

    我男同学中并没有这一号人物。

    或许当他们离开学校,长大成人,找到工作,发挥所长,那时候才显露魅力。

    男人要待工作有成才会越来越好看。有自信,有权威,男人靠的就是这些。

    正当男人最具魅力的时候,他的妻在家中坐得与时代脱节,越来越老土。

    在外头工作的人,天天磨炼,情况怎么相同呢?

    婚后,我一定要照旧出来工作。

    我会结婚吗?我很怀凝。

    结婚已不再是人生必经阶段。小姑姑就没有结过婚。在她那一代都可以做独身女人,在我这一代,是更加引以为常。结婚,是因为真心想与一个人相处,不是想揩油……

    很少女人明白这个道理,我想我们这一代是懂得的。

    不结婚也有好处不必长期对牢一个人烦心。不必为下一代挂牵,培养第二代是越来越难了,谁也不会否认。孩子们不易教育。正如妈妈也常叹我不听她的话。

    我偷偷的笑,妈妈是永远不会满足的,除非孩子们像木偶。

    等我做了妈妈,保证也是一样。

    奇怪的是,孩子们生自父母,又偏偏都与父母作对,很少会得对父母言听计从。

    我用手撑着头,看隔壁的工人忙得满头大汗。

    我自己也不见得好得那里去,在这种天气下,除了知了,谁不怕热?

    我挥着汗。

    朋友小约在屋内叫我进去。

    我到屋子内洗了一把脸。

    年轻真好,不必化妆,成年女人浓妆之下,是怎么躲过热浪的?一层一层的粉,汗透出来,塞住毛孔,想想都可怕,我一天起码要洗七八次脸,就着瓷盘,掬起水往面孔上泼。

    我脱下T恤,洗了莲蓬头,用大毛巾擦干身子,换上干净衣服就往沙发上、听音乐。

    我听的音乐与他们听的不一样,为免混淆,用耳机。

    小姑姑的朋友替她录好音乐,是“白光与她的模仿者”,每次白光唱完,就轮到学她的人唱一次,优劣立分,不是别人唱得不好,而是由光那味道太足了。

    白光唱歌,完全没有劲,全部靠天才!懒洋洋,不经意,一个个字哼出来,更加吸引。

    别人唱得太起劲,一副尽忠报国的样子,叫人受不了。

    这些,都是小姑姑语录。

    我埋身在音乐中。

    真舒服,完全可以不做事,多好,时间都是自己的。

    爸爸说:做工就像坐牢一样,动也不能动,一天八个小时丧失自由尊严,加上来回写字楼,简直一整天就完蛋,回到家中,累得不得了,即使是晚上,也为着事业担惊受怕,不能休息。

    小约恐怕还不知道其中可怕之处。

    人家来不及的等待长大,我的心情则是矛盾的。

    长大,有好有不好,一半一半。

    不好之处,是自己要负全责,好之处,是有完全的自由。

    太多的自由,我能不能控制?

    我会不会抽大麻、酗酒,以及其他?

    我会不会胡乱与男人同居?一个男朋友跟着另外一个男朋友?男女关系乱成一片?

    会不会不成才,自怨自艾,埋怨社会?

    我会不会成名,使亲友都为我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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