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
兰花坐在一角,缓缓的抽烟。
她换了一件好衣服,贝壳红的纱,在膝下,贝壳红的名贵皮鞋,头也洗过了,明艳照人,思恩终于坐了过来,挨在她身边。
兰花始终像一个局外人。这桌饭是与她无关的,她不是属于这里的。她吸着烟,左手夹着长长的滤咀香烟,右手把一只金色的卡蒂埃打火机翻来覆去,像要背熟它上面的花纹。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即使到她母亲那种年龄,她也还是美丽的。
思恩用手按在她后颈上,像是要扼死她的样,她毫无知觉,垂着头。思恩恨也就恨她这点,倘若她对他紧张一些,吃醋一些,妒忌一点,肉麻一点──什么都好,思恩就满足了,就开心了,然而她不在乎,一切是身外物,色即是空。可惜她却不是空的,她满满的是诱惑,全身散看她成熟的香味。
萋说:“她真是美丽。”
我不出声。
那种不经意的美丽,并不能在几个女人身上找到。
一顿饭吃完了,两位老人家顿时回心转意,开心得不得了,声言将来必然照顾兰花。
我狠狠的白了思恩一眼。
“对不起,大哥,这是老实话,我知道你不爱听。”
“你应该满足了,兰花正是你需要的妻子。”我说。
“是,但是她不需要我。”
“又胡说,你不可能希望兰花这样的女子爬在你面前,她不要你,不会嫁你,你要求十全十美的事,可能吗?”
“你不知道,我心中不快。”
“你们两个人都有毛病,对世界上的事要求太高,思恩,做人不过几十年的事,何必这么苛求。”
“就因为只有几十年,大家不过活这几十年,真还有来过不成?故此我的要求高,她为什么处处与我作对?”
“思恩,我实在爱莫能助。清官还难审家头事。”
“你与大嫂──好像很快乐。”
“我们没有要求,”我笑着足收了棋盘,“我们就是这样一辈子了。”我停了一停,“我们知足。”
“大哥,我应该怎么办?”
“好好的对兰花,别再出去混女人,多大的碗吃多少的饭,别乱搞了。”
他不出声。
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
第二天谁都起来了,兰花不见影子。
思恩在早餐桌子上有点尴尬,他解释,“她有吃安眠药的习惯……”
我说:“等一下叫她到我们这边来一下,你也来,思恩,吃顿便饭,我们先回去准备。”
我与妻先走了,回家看孩子去。
兰花与思恩下午四点多才到,兰花脸色不好,又不化妆,穿的衣服倒说不出的明朗,一件毛巾T恤,绣看花,一条牛仔裤。
她一进我们的家,我就渴望坐到那张沙发的角落去,她缓缓的踏进来,果然就拣了那个位于,我心中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她没有摸出香困来抽。孩子走到她面前,叫她一声“阿姨”,叫错了。可是她忽然开心得不得了,连连亲吻着孩子,把他抱在膝上坐着,与他说了许多话。
妻子有点惊奇,看了我一眼。
也许当他们有了孩子就好了。
兰花这么喜欢孩子,倒是超乎想像与意料。
她连连夸奖着孩子美丽聪明,妻倒也很开心,每个母亲,只要有人肯夸奖她的子女,她是必然高兴的。
兰花坐在沙发角落不肯动,孩子累了,自跑开了。思恩去取了水果给她吃。刚好家买了十分好的桃子,她一吃就五六个。
妻笑她:“野人似的,桃子虽洗过了,那皮上头有绒毛,不剥了就吃,无益,吃这么多,滑肠,当心拉肚子。”
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