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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女儿兰花,不过得她母亲三二分真传,思恩也就很服贴了。

    兰花的母亲没有开口,只是客气的微笑。

    她家客厅中央一束白色的姜花散着香味,很阴凉的香味,姜花本来也应该是很普通庸俗的花,然而她们两母女一向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那是不必提了。

    然后她很细致的打量我,然后她说:“我们兰花若嫁你兄弟,也很福气了。”

    我欠身,“不敢当,伯母。”

    她叹口气,“你兄弟可像你?”

    “很像。”我只好如此说。

    她说:“兰花没兄没弟,就她一个人,我──是随时会去的,人年纪大了,说不得的,你多多照顾她,我把她托在你手里了。”

    我说:“伯母──”

    她说:“兰花说得对,你真是个可靠的人呢。”她打断了我的话,“据说又品学兼优,我见过令尊,也是君子人,兰花大概不必担心。”

    我默然无语。看了,好了,咱们一家人都是君子,肉割得不正都不吃,大伙儿都坐着饿死好了,兰花是哪里来的观念!

    我放下了一点礼物,就走了。

    她没有留我。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老,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的女人,她没有留我。

    她只是说:“告诉兰花,我也很好,叫她不必担心,念完了书,就回来吧。”她停了一停:“其实念什么书呢!嫁了算了。”然后就朝我笑了一笑,那笑是美丽的。

    我告辞。

    看情形她们的环境很不错,高等的住宅,高贵的家俱,实在是很过得去的,然而真相谁知道。

    我抱了孩子回来。

    妻说:“兰花与思恩吹了。”

    我问:“怎么?”

    “吹了。”

    “胡说。”

    “真的。思恩说的。”

    “为了什么?”

    “思恩说见到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什么男人?”

    “不知道。”

    一回来就碰到这种事,我是烦得头大,一发狠,我就与老婆回香港,管谁跟谁吹呢!天晓得!

    我一直说“不会的”。

    思恩抱头大哭。我与妻好笑。他又不是不爱她,偏偏又爱要花样,真耍出花样来了,又受不住剌激。

    他是求我,“大哥,你想想,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大哥,你想想!”

    “你不要她,也算了!”妻说:“要她,你自己先不必鬼混,现在什么时代,她又不是没脚蟹,后果堪───对了,戒指还来了没有?”

    这时间只有妻一个人会想到戒指。

    “没有。”

    “糟糕,肉包子打狗,有去没回!”妻笑。

    思恩说:“她还了我我就完蛋了!”

    我双眼只看看天花板,我对这种事没兴趣。

    而兰花!她总有她的想法,我对这女孩子十分的佩服,她决不会胡乱就推了婚,总是思恩又做了什么见不得光之事。

    我从没有去过兰花的家。?

    那一日去,刚好路口摆了一个档,卖花,那花很好,尤其是水仙,黄得美丽,我买了一大束。奇怪的是,任何花只要束在一起,一大堆,都是好春的,卖花的老妇二买花的总是老妇一替我用软纸包起来。我提看花到兰花的家去。她早在窗口看见我了,探身出来打招呼,脸上含着笑,一点忧伤都没有。

    “大哥!这里!”她叫。

    我也笑了,抬头看着她按铃,她住四楼,英国还有这点浪漫,房子矮,可以探头出窗打招呼,香港什么都十七八层楼,干吗?跳楼?

    她替我来开门,我上楼去。

    她明快的穿一件衬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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