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从头说给我听。」亚特说。
玫琳望着书房窗外光秃秃的小花园,双手反握在背后,专心整理思绪。她清楚地感觉到亚特靠在她的书桌边,等她开口解释。
昨夜离开鬼屋后,他直接送她回家,检查百叶窗上的锁,表示会派人在她家外面守到天亮。「试着休息一下。」他在离开前说。「我有些事要想一想。明天早上我会过来,到时我们再做打算。」
她整晚都在衡量该告诉他多少,现在她必须小心遣辞用字。「我告诉过你我的丈夫毒死我的父亲。我发现爸爸时,他还没有断气。蓓妮设法救他,但连她最强的解药也没有效。她说伦伟用的是某种致命的梵萨毒药。」
「说下去。」
他的语气平和,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她听不出他是否相信她。
「那时我们都已经发觉伦伟精神错乱。他成功地隐藏了几个月,久得足以骗过爸爸、我和所有的人。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妳从哪里看出妳的丈夫疯了?」
她犹豫一下。「结婚后我就发现伦伟有些地方很奇怪,他经常待在顶楼一个他称为实验室的房间里,他总是把房门锁着不让任何人进去。但有天下午我趁他打坐时偷到了钥匙。」
「妳搜查那个上锁的房间?」
「是的。」她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你八成在想那不是温顺的妻子该有的行为。」
亚特不理会那句话。「妳发现了什么?」
她缓缓转身正视他的眼睛。「伦伟深陷在梵萨阴暗面的证据。」
「哪种的证据?」
「期刊、书籍、笔记。爸爸一向瞧不起的炼丹术垃圾。他说那种东西不是梵萨正道。但我从研究中得知,梵萨哲学里向来存在着巫术和炼丹术的暗流。」
「神秘学的无稽之谈。园圃寺的憎侣不传授那种禁忌知识。」
她耸起眉毛。「要知道,对某些人来说,越是禁止传授的知识,越是有诱惑力。」
「我猜妳丈夫就是其中之一?」
「是的。这就是他找上爸爸和混进我们家的真正原因。为了说服爸爸教授他想得到的知识,他甚至不惜娶我为妻。他认为只要能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爸爸就会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
「迪伦伟想要知道什么秘密?」
「两件事。第一,古梵萨文的知识,因为巫术和炼丹术的古书都是古梵萨文撰写的。」
「第二件呢?」
她绷紧下颚。「伦伟鬼迷心窍地想成为真正的师父。」
「令尊不肯教他最上层的知识?」
她深吸口气。「是的。爸爸终于明白伦伟生性邪恶,可惜已经太迟了。伦伟真的相信只要能译解梵萨神秘学古书的秘密,他就能变成巫师。」
「如果迪伦伟相信那种事,那么他真的是疯子。」
「不但是疯子,还是杀人凶手。爸爸在去世前不久警告蓓妮和我,说伦伟誓言杀死我们全家人,因为爸爸不肯教授他译解神秘学古书所需的知识。」
「但迪伦伟还来不及完成报复,就死在一个正好来闯空门的盗贼手里。」亚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
「是的。」玫琳迎视他专注的目光。「蓓妮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嗯。」亚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遇到那种事,命运向来是最方便的解释。」
她清清喉咙。「说真的,如果伦伟没有死,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爸爸死了,没有人可以保护蓓妮和我。」
「如果妳告诉我的都是真的,那么我很能理解妳的困境。」
她闭了闭眼睛,做好心理准备。「你不相信我。」
「应该说是我还没有下最后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