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热拉抓一把野洋葱放进大铁壶里正炖着的一壶野菜汤,几步之外,另一堆火哔哔啪啪地烧着。火上烤着的一只乳猪冒着热气,油一滴一滴地滴进火焰中。下午后半晌很暖和,空气里有很重的烤肉香和刺鼻的野洋葱的味道。野洋葱是姬热拉早晨采来的。
跟着阿尔汉逃离阿顿后的这一星期里,姬热拉每天早晨日出后的几个小时都在森林里采药。她从要塞里带出来的药品太少了。早晨很美,露珠还挂在草叶上,松针也是一排一排地悬着闪亮的水珠。赛尔沃总是跟着她,姬热拉采药的时候它就跟只小狗似地叫着闹着跟林子里的小动物作些打闹的游戏。鸟儿们在树枝上对着唱歌儿,甚至有两天下着雨它们也唱。
每天这些难得的宁静和平的时光使姬热拉没有彻底绝望下去,森林中那令人敬畏的庄严与美丽让她觉得造化之中美好的事物总会持续下去:河流还会流到海浬去,矗立了几百年守护着他们的大橡树还会向上伸展着枝叶承受阳光,河里的水獭还会在岸边嬉戏,小鹿们还在草地上吃草。尽管男人们总疯狂地捉弄自己,世界还是会继续下去的。
露达走过来在姬热拉肩上拍了一下,使她又回到了眼前的环境中来??杂乱无章营地,到处是猪肉和萝卜的味道,还有营地上挖得很浅的茅坑里跑出来的臭味。
“你保证你的那只狼不会在谁不注意的时候咬断他的喉管吗?”
姬热拉看看赛尔沃,它正趴在营地周围厚厚的灌木丛里,大多数日子里它一天能出现两三次,坐一会儿,躺一会儿,如果发现姬热拉不想跟它在树林草丛里玩游戏,它便立刻跑进森林看不见了。
“如果你不伤害它,”姬热拉对这姑娘说,“它不会碰你。”
“是吗?就是它趴在那里睁着一对黄眼珠子不住地东张西望让人害怕,可如果说它是你的,我也不觉得怕了。”她用鼻子使劲闻闻。“那些萝卜和洋葱闻着不错。你在哪找到的?”
“山那边。”
“黑洞里?我听说有小矮人和大个子洞妖住在那里。”她疑神疑鬼地看看锅,好象那些野菜会冲咩她跳出来似的。
姬热拉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因为这时阿尔汉带着他的人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赛尔沃实时消失了,像溶化在空气中一般。姬热拉并不责怪它,因为这些撒克森武士们样子很可怕。他们身侧挂着带血的剑,有几个人身上带着伤或肿起来的痕迹,但他们咧着嘴笑,沉醉在战斗的狂热中,他们嬉笑着在露达或是弗雷达身上捏一把,给自己倒上在小溪里凉着的蜂蜜酒。
“我想你们今天是去打猎了。”阿尔汉将沾满血的剑插在火边的泥土中时,姬热拉朝后退了一下。
“是啊,我们今天干得不错。”
“你们剑上是法兰克人的血吗?”
“不,现在还不是。”
阿尔汉的副手,一个叫格里夫的宽肩膀红头发的人,从嘶嘶响着的猪肉上切了一片,小孩子似地冲姬热拉一笑,“我们去了维尔霍恩村。”
姬热拉屏住气,“维尔霍恩?你们疯了?维尔霍恩是撒克森人的,这村子属于阿顿。”
“是的!”阿尔汉答道。“这就是我们袭击它的原因。”他笑的时候嘴唇抽搐着。
“别像往常那样诅咒我们。我们杀的是牲畜,不是人。我们不急着让撒克森人流血,虽然维尔霍恩的人们像绵羊欢迎狼作牧人一样接受了法兰克人。哈!”他因自己聪明的比喻笑了起来。“如果我不是个如此出色的武士,我可以作个行吟诗人。”
“做这种事你还笑!”姬热拉抓住阿尔汉的胳膊将他拖出火边的人群。“你杀了牲畜烧了粮食,我们的人吃什么?我估计你也想把粮食也毁掉的。”
“得了吧,姬热拉,我怎么打仗不关你的事,你在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