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隐藏在树林的深处,四周长满了羊齿草,湖面笼罩在水气之中,四周黄绿色的树冠映照在水面上,与深不可测的湖水那浓重的翠绿色溶在一起。湖上有一丝波纹,微风好象也敢来破坏这一片绝美的宁静。
这池塘其实有很多人知道。居住在寒冷的北海岸边的小屋中的渔民们有时会压低着声音谈起它,农民的妻子们也会以从丢在池边的羊齿草来吓唬他们不听话的孩子。人人都知道活人不敢冒犯那方??除非妖怪、巫师、魔鬼和别的什么怪物。
所以,当那个姑娘裸着身体从树林丛中向池塘岸边走去时,没有一个人看到她。她几乎是以敬穆的心情走进那温暖而舒适的水中,水雾轻轻地翻滚,像是一层湿润的轻含沙射影将她里着,一缕白色的水气环绕着她修长的腿,细而长的胳膊和女人味十足的身体曲线,不停地翻腾着,扭动着。
这姑娘跪下来,像是在祈祷。水轻轻拍打在她的细细的腰部,水雾中凝落的水滴在她的秀发上闪着露珠般的光泽。她低语了几句,轻得只有妖怪的耳朵听得见,然后静静地滑时了水中。当她再从水中露出时,柔软的金发湿漉漉的,如同一只斗篷盖着双肩和后背。她站起来,举起双臂,如同祈祷,水流顺着光滑的皮肤向下滑落。
她静穆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朵顽皮的微笑。她潜下水去,优雅地劈开暗绿色的水面,不出一点声音。当她跳起来扎向水中时,水雾也随她一起跃起来。她如同一只水獭般在水中游戏,整个池塘仿佛与她一起做着游戏,清脆而甜美的笑声在四周的寂静中荡漾,林中的树叶也欢快地发出沙沙声应和着。直到玩累了,她站在一块苔藓上,整个池塘和四周的林子又恢复了宁静。
阿顿的姬热拉在温暖的水中静静地躲了一会儿,享受着这一片无边寂静,唯一的声音是水轻轻地拍打着池岸,时而有些水溅出来,流进一条消失在树林中的溪水里。这宁静是对她的耳朵的恩赐,那柔和的绿色和棕色,则使她的眼睛感到抚慰。
那天一上午她都在织房里干活,女人们的沙闹声和织布机的嗒声使她的耳朵发痛,她的眼睛由于紧张地注视着一行行的织线而发酸。长期以来她的胸闷胃痛得不到休养。不能到也的“小小医院”里休养一下,身上长痱不能切除,月经期腹绞痛也没有药。今天,阿顿看起来很正常,所以,姬热拉不得不同往日一样在纱杆与织机之间不停地忙碌。要不是幸好午后有人要治病,她还要在闷热的厨房里干活。
但至少现在她得以逃脱了。池塘离阿顿距离并不远,如果抓紧点一会儿就能走到。这个地方是神圣的,也可以说是可咒的,就看你怎么看。没有人敢冒犯那些经常光顾这里的神灵。只有姬热拉例外。她到这儿来获得放松,躲避每日令人生厌的工作,并且和她的妈妈??美丽的姬丝芬达对话。妈妈8年前死了,现在和树林中的精灵们生活在一起。
姬热拉将头靠在苔藓垫子上,闭上双眼。“妈妈,妈妈,您仍然在我心里活着。”
微风轻轻地吹动了树叶,这一定是对姬热拉的回答了。她睁开眼睛,脸上的微笑却罩上了一层不幸的阴影。
“我想您知道爱尔坎加领主已经死了。我希望每天早晨他能被您唤去,为您洗脚,每天晚上为您献上蜂蜜酒。”
她怀疑精灵们是否有脚要洗,人死去之后也肯定尝不出蜂蜜酒的滋味了,但姬热拉想灵界肯定有类似的东西存在。阿尔顿死去的领主应该侍候姬丝芬达以补偿她生前对她所做的孽。她对别的人也不比对姬热拉的妈妈好多少。就是在死去的时候她还给阿顿的人们留下一堆解不清的麻烦。
“麻烦要来了。”她叹息一声告诉她的母亲。“我能觉到它向我们走来了,更近了,马上要到了。”
是的,要有麻烦,但不是现在,不在这里。现在这里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