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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什么缘故人们不能在我面前谈论塔尔希特干谷?”

    我的沉默中充满着恳求,他耸了耸肩。

    “愚蠢。”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走了,我甚至役想到要注意这个词。

    然而,这样多的羞辱并没有把他的傲气打下去。我第二天就得到了证明,他对我发脾气的方式属于最低劣之类。

    我刚刚起床,他就闯进了我的房间。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他问。

    他手里拿着一本公务记事簿。他十分激动,开始一页一页地翻起来,希望发现什么借口,以便拿出一副不留情面地让人难堪的样子。

    这一回,偶然性帮了他的大忙。

    他打开记事簿。我看见里面有一张我很熟悉的、几乎变了颜色的照片,我的脸顿时通红。

    “这是什么?”他不胜轻蔑地重复道。

    我经常撞见他在我的房间里毫无善意地端详德·C小姐的肖像,这时我不能不确信他找我的岔子是居心不良的。

    但是,我克制着,把那张可怜的小照片放进抽屉。

    可他并不理睬我的镇静。

    “今后,”他说,“我求你注意不要把你的风流纪念品弄到公文里去。”

    他又带着最侮辱人的微笑,补充说:

    “不要向古吕提供挑逗性的东西。”

    “安德烈,”我说,脸气得发白,“我命令你……”

    他挺直了身子:

    “什么?好吧,一笔交易。我让你谈论塔尔希特干谷了,是不是?我想,我完全有权利……”

    “安德烈!”

    这时,他含着嘲讽的微笑,望着墙上的肖像,我刚刚使其避免这场难堪的争吵的那张小照,正是肖像所画之人的。

    “嗬,嗬,我求你,别生气。真的,说句心里话,你得承认她有点瘦。”

    我还没来得及回击他,他已走了,一边哼着他前一天说的那段可耻的副歌:

    在巴士底,在巴士底,

    大家都喜欢,都喜欢

    狗皮尼尼……

    我们彼此三天没有说话。我的愤怒难以形容。难道他的不幸要由我来负责吗?随便两句话,其中一句总象是有点影射,这是我的错吗……

    “这种局面不能容忍,”我想,“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果然,这种局面很快即告结束。

    照片的事情过了一个星期,信件到了。我一看那份我说过的德文杂志的目录,就大吃一惊。我看到:ReiseundEntdeckungenzweifranzoisischerOffiziere。RittmeistersMorhangeundOberleunantdeSaint-Avit,imwestlichenSahara.①

    同时,我听见了我的同事的声音。

    “这一期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吗?”

    “没有。”我随便应道。

    “拿来看看。”

    我服从了。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觉得,他看目录的时候脸白了。但是,他以最自然的口吻对我说:

    “你借给我了,是吗?”

    他出去了,挑战似地看了我一眼。

    那一天过得真慢。到了晚上,我才看见他。他很快活。非常快活,快活得让我难受。

    我们吃完晚饭,到了平台上,双肘支在栏杆上。从那儿望去,沙漠尽收眼底,东部已经笼罩在黑暗中了。

    安德烈打破了沉默。

    “啊!对了,我还你杂志。你说得对,一点有意思的东西也没有。”

    他好象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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