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莉”的厩房走去。牝马似乎闻到她的气味,低嘶出声。琼安轻拍马颈,牝马以鼻磨蹭着她的斗篷。琼安笑了,掏出藏在斗篷底下的苹果喂牠。
“乖女孩,很快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跑跑了。”她低语。“就快了──图比正在为迈斯寻找合适的小马……”
琼安蓦地僵住,听到马厩门被推开,压低的谈话声传来。谁会在这种时候来到马厩呢?琼安退到了阴影处。一男一女谈笑着走过来,“凯莉”低嘶出声。
“嘘,压低音量,别惊吓到马匹,”娇嗲的女声道。“你知道克里维有多宝贝他的马匹──牠们就像他的孩子一样。还有,小心灯笼。你不会想把这里烧起来吧?”
“别管克里维和他的马了,我不是带妳来这里谈话的,甜心。”
琼安翻眼向天,很清楚他们的来意。她在意大利见多了贵族间的婚外情,也知道最好不要露面,免得让这对偷情的男女尴尬。她退到厩房后方,只希望他们能够尽快离开。她无意偷听他们的谈话。
“韩伯伟,你在做什么?”女子几乎是尖叫道。“你的手好冰!”
“用妳的热力温暖我吧,蜜糖。一整晚,我都无法将视线离开妳丰满的双峰。猜猜看我身上的哪个部位炙热得像拨火棒?”
琼安以手覆脸,在心里呻吟出声。
“拨火棒?”女子格格笑道。“你太抬举你自己了,我觉得比较像是色心大发的公羊。”
韩伯伟大笑。“妳太尖刻了,花蕾儿。说到花蕾,让我看看妳的花苞吧?单单是想象它们层层的花瓣沾满情露,我已经欲火焚身,几乎就要撑破裤子。撩起妳的裙襬,分开妳的双腿,让我凝视妳的女性圣地;让我用我的唇、舌、手和全身膜拜妳。让我带妳重返伊甸园,就像亚当和夏娃一样。”
琼安几乎爆笑出声。韩伯伟自以为是诗人吗?
“除非你找到一个干净、舒适的地方,你什么都不会看到。我绝对不会弄脏自己的礼服,或者像上次一样,搞得背后全是灰尘。”
“亲爱的,让我为妳铺上斗篷,保护妳细致的肌肤!噢,妳会发现再也没有比干草堆更棒的床垫了。噢,躺下吧,花蕾儿,为我分开双腿,我的撒哈拉小花。”男子开始急促地呻吟。“是的,就是这样!让我恣意占有、焚烧妳,直到我们化为星尘。噢,上帝!太棒吧!就像献祭的羔羊,让我死在妳的双峰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噢 !”
琼安以手摀着唇,拚命阻止自己笑出声。她从不曾听过这么夸张的比喻!
数分钟后,韩伯伟发出粗嗄的大声呻吟,响应着花蕾儿的娇喘连连。终于,一切复归于岑寂。
太好了,琼安松了口气。现在他们该回舞会去了吧?
她错了。
“打赌妳无趣的丈夫不曾在干草堆上占有妳。”韩伯伟道,喘息不已。
“我无趣的丈夫根本不行了,”花蕾儿格格笑道。“莉莲总是这么说的。”
听到她表妹的名字被提起,琼安的背脊一僵。
“老天,别再提莉莲了,”韩伯伟不耐地道。“她已经去世一年,入土为安了──谢天谢地。一整个晚上,我一直在听人说莉莲这个、莉莲那个,彷佛她仍是八卦新闻的最佳女主角。至少克里维终于摆脱她了。”
“她是我的朋友,”花蕾儿抗议。“我认为你太残忍了。你明知道她和他在一起有多么不快乐──他对她真是禽兽不如。”
“他是个圣人才对,妳这个女人。妳们女人一定得站在同一阵线吗?嘿,妳在做什么?妳不能就这样离开。现在还早──还有第二回合。”
“如果你坚持以这种口气谈论莉莲,我绝不会让你再接近我。你怎么能够如此冷血无情──而且莉莲还死得那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