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洗手台边。
「你!」他气呼呼地指著她。「你存心教我难堪!」
她递过来一张纸。「好好读一读,等一下出去你就知道如何使用那些餐具及如何点菜了。」他才把纸张接过来,她便消失了。
「关轸!」他喊。
此时进来了一个男人,回头看看身后的门,对关辂说:「门是关著的。」关辂气得牙痒痒的,可是别无他法,只好开始读关轸写给他的指示,以免等一下手忙脚乱出洋相。关辂在洗手间里「恶补」时,关轸却回到他的座位。她站在座椅边,紧张又期待地注视琬蝶,当琬蝶仰头对她露出微笑,她喜悦、激动得颤抖起来。琬蝶看得见她!她竟然也看得见她!「你的脸色好苍白,关辂,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琬蝶注视她坐下,关心地问。「肠胃有点不太舒服,不碍事的。」关轸一手越过桌面,将琬蝶的手紧握在手心。「琬蝶,你好美。」烛光映著她酡红的颊。「你这样临时约我,我都没有时间回家换衣服。」「这件粉蓝套装很适合你。我只是想见你,和你在一起,你穿什么在我看来都一样的美。」关轸充满渴望的眼光令琬蝶感到无限甜蜜和喜悦。「我们今早才分手,你怎么一副好像我们好久没见到面了似的。」「对我来说,和你分离的每一刻,都像世纪般漫长。」关轸举起她们相握的手,亲吻琬蝶手背。「能这样在一起,能再和你在一起,琬蝶,好像梦一样。」她的口气是那么感伤,琬蝶满眼困惑。「你怎么了,关辂?」
关轸温柔、深情地微笑。「我很快乐,琬蝶。能再看著你,听你对我说话,知道你依然爱我如昔,我非常快乐。」「小姐,要点菜了吗?」服务生来到琬蝶旁边,礼貌地问道,同时狐疑地看看琬蝶对面空空的座椅,再看向琬蝶时,眼神好像她是个神经病。「告诉他等一下,」不等琬蝶开口,关轸说:「我马上回来。」
琬蝶注视她再次离座,又朝洗手问方向走去。
「等一下。」她对服务生说:「我的朋友去……」又回到座位的关辂使她停住了口。「咦,你这次好快。」「唔?」关辂纳闷地看她,拉开椅子坐下。
「你还好吗?要是很不舒服,我们就回去了吧。」琬蝶说。但是他现在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不再那么苍白得毫无血色。「不舒服?没有啊!我很好。」
「两位现在要点菜了吗?」服务生带著职业的礼貌又问。
「呃,对,好。」关辂接过皮面菜单。
他从脑子里记下的纸条上的顺序,从开胃菜一 一点起:牛油蒜蓉局蜗牛──他很纳闷蜗牛怎么吃,龙虾汤,凯撒沙拉──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鲜橙酿石斑和烧烤菲列──石斑他知道是鱼,但菲列是什么?琬蝶担心地自菜单后面抬眼看他。「关辂,你肠胃不舒服,是不是点些清淡的比较好?」「肠胃不舒服?我没有……」关辂不解的声音断去,一个意念针般刺进他脑子,他突然明白他刚刚走开的片刻发生了什么事。而现在他的胃真的打起结来了。「你说的对。」他静静把菜单还给服务生,对琬蝶说:「你为我点好了。」琬蝶替他点了翠玉沙拉、海鲜清汤和白汁鲑鱼。她自己的也和他一样。
直到晚餐结束,关辂没有再离开座位,可是他看起来心事重重,而且有些心不在焉,她对他说话,要重复两遍他才彷佛魂兮归来,和稍早的深情脉脉、柔情万缕全然不同。晚餐后,关辂直接送她回家,在门口和来开门的唐谦夫妇礼貌地打过招呼,便道晚安离开。「是谁找你来的?谁买的车?」一回到车上,关辂便质问凯文。
凯文专心驾车,不回答也不看他。关辂又问了一遍,得到的是相同反应。他失去耐性,准备伸手拍前面驾驶座的凯文肩膀,却发现一道玻璃隔在前后座中间。「这是什么车?」他愕然喃喃,随后也只能沮丧地靠在后座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