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终于停下来,海菱看见右面有一个海湾,左面有一间红墙绿瓦的小屋,小屋附近,种了很多小花,屋子的外墙,生满紫色的牵牛花。
海菱跟随霍亚伦下车,她并不觉得这间五彩缤纷的小屋有什幺特别。
亚伦用锁匙开了门,踏脚进去,她不禁一呆,屋子的外面和内面,简直是两个世界,屋外是土得很,屋内是雅得很,白色的墙,白色的窗纱,有一个小酒吧和一座立体声唱片机,屋内没有椅子,没有桌子,只有几个垫子,和一块厚厚的,雪白的软绵绵的地毯。
亚伦放了唱片,轻柔柔的音乐。亚伦交给她一个粉蓝色的垫子,他微笑说:“坐吧!我给你榨橙汁。喜欢这唱片吗?”
海菱没有说话,她坐在地毯上,把垫子拥在怀里,她不知道她在这个不像家的乐园能干些什幺?听唱片?听海浪声?回忆?
是的!回忆,亚伦是故意带她到这儿来回忆她和杨伟良过去的一切,他要把她迫疯,为什幺?为什幺要这样残忍?
亚伦拿着一杯新鲜的橙汁走过来,他蹲在地上轻声:“喝了它,松弛一下。”
海菱别转了脸,是一个反抗的表现。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就算你不吃,不睡,也于事无补。事情已经发生,也已经终结,你不是说过,你做错了,会承担一切后果。”
“是的!霍亚伦,我错!你对了,我没有吸引力,我有的只是钱,而我选中的人,也是为了我的钱,我惨败了,你看我有多可怜?你看到了,你终于看到我最弱的一面,你笑吧!笑我是个大笨蛋,除了钱就一无所有的大笨蛋!”
“海菱,你怎幺了,我带你来,是要你快乐,要你拋开一切,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什幺?我们不是一直对立的吗?从开始你就看不起我。现在你可以更加看不起我,我肤浅,没有头脑,我愚蠢,没有眼光,我错了!我现在来承担,你笑吧!”
亚伦把橙汁拿开,他坐在海菱的身边:“别以为自己是个女大亨,就要超人一等,其实,你很年青,还是个孩子,年青人都很容易冲动,常常会做傻事,你会,我也会.虽然你很聪明,也很能干,但是,你年轻,缺少经验,做错事是难免的,只要知道自己错,以后小心就是了,何必太认真,太自疚?况且,错的是杨伟良,不是你,要内疚的是他,他欺骗着两个女孩子。”
“我一向做事很有计划,很有条理,我不明白自己为什幺毫不考虑就决定一件事,一件重大的事””我的婚姻大事,我疯了,一定是疯了!”海菱把脸埋在垫子里,饮泣起来。
“哭吧,放声大哭吧!不要压制自己。”霍亚伦轻抚着她的头发:“忘记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喜欢做的事。”
“你带我到这儿来,就是要看我怎样哭。”海菱抬起头,满脸泪珠:“看吧!看看这失败者有多丑陋?轻视我吧!耻笑我吧!”
霍亚伦拿出手帕,轻轻替她抹去泪水,他说:“我不能笑,我笑不出,其实,我应该感到难过,因为这件事,我应该负一部份的责任。”
海菱愕然望住他,溢满眼眶的泪水,滑下了一颗,直滚在亚伦的手背上。
霍亚伦说:“假如我不告诉你有关杨伟良的事,不会刺激你和杨伟良,我知道你和杨伟良订婚,一部份的原因是为了向我示威。你不和姓杨的订婚,他就不会和未婚妻解除婚约.那末,他的未婚妻也不会找你麻烦,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海菱满肚委屈地说:“发生了这件事,你叫我以后还有什幺面目见人?很多人都知道我和杨伟良订婚,现在又叫我怎样向别人交待?我……不如死了倒好。”
海菱又伏在垫子上,哭了起来,她忘了她和亚伦是对立的,她只想哭,狠狠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