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就全听太叔公的,其他别想。”老人连折几截才勉强让他穿进先人遗物,原是准备让他兄长行冠礼穿的,现在却得靠着九岁不到的丰儿硬撑起来。
帘外哄哄,太叔公拉着他行步渐远。
“你要去哪儿?”忍不住,丰儿看着爬窗欲出的菂菂说。
太叔公不知何时不见了,吵杂不见了,屋里只剩两人,幽幽沉香。
“帮你做早饭呐,”转身推他:“时间尚早,你躺回去多睡点……”
“睡饱才准起来喔!”她要胁。
柔柔轻笑,小虎牙很是可爱。
※ ※ ※
“菂菂姑娘,您说笑了吧,这下村和渔村……咱一早上来来回回可跑了不下数通,别说您爹爹了,就连任疏狂和居明老人也是遍寻不着。”
“咦?真的吗?”她装傻:“但我爹昨晚出门时就只这么交代啊,他说要去下村“任家酒肆”找任爷爷,然后同去渔村拜访居明爷爷。”
“跟着呢?他没再回来吗?”
“唔,我给他等门等到睡着,后来就天亮啦,”眨眼。“接下两位就最清楚了不是,一早上我来回应门就不下数通,爹爹如果真在,还会不出来见铮姊吗?”
她没扯谎,不过把睡着和睡醒后的实情挑着讲而已。
“你……”名唤镂镂的苗妪气结,说话又不及她流利。
“算了镂妈,咱就等大典时再见关哥哥好了,”轻拢发丝,铮铮语音里难掩失望。“正午大典,你爹会去吧,菂菂?”
“这个自然。”她轻哂。
早叫你去你娘或望太公那儿歇歇不听,现在妆褪了,衣裳也教风沙弄脏,等中午给你关哥哥看到时可就不是最美的啰……
“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铮铮望了望自己已许久不曾跨进的主屋:“如果关哥哥中途回来,麻烦你转告她,铮铮在“老地方”等他。”
“喔,好啊。”她顺手拿起门旁扫帚……
院里掉了一地树果,老让小鸡绊着跌跤。
还有那些被望江关捡回来的病猫伤狗,越生越旺,屎便也多。
“这三年,关哥哥多亏你照顾了,”铮铮转身未远,观望半晌,忍不住开口:“老听他夸你学艺聪明,什么时候我也有福气,能尝尝你巧心发明的糕点。”
“四年啰。”她看铮铮,直盯盯望进她眼底。
“啊?!”
“我认爹爹为亲,已经四年了。”她漫说,随手折了树枝绾发。“还有,铮姊也知我爹这人一心治事,吃用其实不太挑的,倘若铮姊真不嫌弃,回净苗寨前可记得让爹爹告诉我,小妹一定亲手奉上粗点,送铮姊一路顺风。”
望家寨为期半月的“馈神”祭典从今天开始,铮铮虽是几日前便来,但正好碰上望江关出海,一直没会过面。
霍然惊悚,直觉这越丑越让人习惯的女娃可怕。
那笑里藏刀的眼色分明是女人对女人,绝错不了。
※ ※ ※
呼──
这一觉睡的望江关神清气爽,掀了帘走出才思不对。
“菂菂!”门口一盅眼熟物事让他好气又好笑,会拿“眠香”迷他的人,全世间找不出第二个。
“这么早?”她闻声而来,看见他发现隐情也不紧张。“下回我该多放一点,五两好像太少……”
“还少?”作势要拧她颊。“寻常人只能用上三钱就够好好睡上一晚了,你想谋害爹亲也不是这么办法!”
“就知你厉害,这才用多了呗!”她吐舌,躲也不躲,直直瞅看他脸。
“作啥这样看?”望江关不自在,走往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