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头按喇叭,看到我,脸上涌起了酸意。
“找小姐的。”刘嫂向我解释。
“碧随在不在?”那小子按喇叭按过瘾了,还不见伊人出现,烦躁得跳出车来。
“不在。”刘嫂冷冷地。
“为什么不在?她的车不是停在车房吗?”:‘
“她出去散步了!”
那小子想了想,又跳回车子,喃喃自语:“我去找找看。”然后又像子弹似地把车开走。到了路口又退回来,很没礼貌地在我身旁停下:“喂!你去哪里,要不要搭顺风车。,,
“我就住在附近。”我谢了他的好意。
“哦!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个姓戴的画家。”他上下打量我:“我还以为你是老头,没想到这么年轻。”
他太客气了,我已经40靠边,怎么年轻得起来。
“你跟碧随是什么关系?”他像法官一样质问我。
“我们是邻居。”我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他那辆鲜红的罗密欧却如因影随形地跟上来。
“戴秉同,我想找你淡一谈。”他大喇喇地说。
“对不起,找很忙。”
“我常听碧随谈你,淡得我耳根子都出油了,我觉得我们应该互相了解一下。”我加快脚步,这个缺乏礼貌的小家伙,应该去上礼仪课,学习与人相处之道。
“你为何拒绝我?”他跟到了门口,索性跳出车与我并肩齐步。“是不是心虚?”
如果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个调调,我真替他们难过。
“我叫傅小泉,泉水的泉。”我开门时,他自我介绍:“我是碧随的同学,我们一起跳舞好多年了,可是你破坏我们的感情,你知道吗?”
我从未去建设,何来破坏之有。
“你应该请我进去。”
“进来吧!”我放他进屋,他很快就会了解我的为人,自会知道。
“你买了一栋鬼屋,你知道吗?”
“这世上有鬼吗?”我反问他。
“那很难说。”他冷笑!
“有时候,人比鬼讨厌,至少鬼不会骚扰别人。”我皱眉。
“你是在批评我?”
“一个现代人,除了智识,还需要礼貌。”
他被我说得发楞,然后抚掌大笑:“你果然跟碧随形容得一样。”
“好呀!”
“你要不要听她怎么形容你?”他兴致勃勃。那张英俊异常的脸上浮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别人在我背后的批评,我向来不感兴趣。”
“她说你是一块木头。”他尖刻地说。
一个中年人还应该怎么样?唱歌跳舞?
“你的出现,让我很烦恼。”他坐在梯阶上,非常作状地抬头叹气,“人人公认我跟碧随是一对。”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都得怪你。”他继续指控。
我对他的忍耐是有个限度的。
“感情是一辈子的事。如果是你的,终究跑不掉,如果不是你的,恨天怨地只是徒伤元气。”我温和地说:“你不妨静下心来,想想有没有道理?”
“为什么就该当是你?”他狂叫起来:“是别人我也甘心一点。”
他突然激动得双手捂面,把我看得目瞪口呆,在我年轻时,男儿有泪绝不轻弹,即使遇到再悲哀再难过的事,也不肯当众失态。
我任他在那儿伤春怨秋,走到自己画室去,刚回国时还有人要我去大学兼课,现在我看是能免则免,这一辈的年轻人不是我能应付得来的,我好好画自己的作品比去研究他们的心理有意义得多。
傅小泉闯进了我的工作室。
“你还需要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