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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

    我不再多问了,若不是母亲和修泽明留了房子给我,我也跟她一样悲惨,无处可去,但他们留下给我的,只是房子,不是家。

    祖英彦留下的,是一片废墟。

    我决定带这位素不相识的老太太回去时,老太太一直问:“可以吗?可以吗?”

    有谁会来反对吗?修泽明?已经死了,祖英彦,走了!母亲,不通音讯已许久,还有谁会站出来说话,阻止我或是赞成我什么?

    老太太告诉我她本姓陈,要我喊她陈婶婶就好。

    我把陈婶婶安置在客房。

    陈婶婶很满意,但也很不安,“我受了你这么大的好处,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要她好好养身体,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点头答应了,但也告诉我,如果我同意,一些洗洗刷刷的事她还做得了,买菜、做饭也由她包办了。

    我只是答应她用洗碗机洗洗碗,不料午觉过后,发现她竟在做大扫除。

    看到她转好,我心安许多,但她一直没有说自己为何沦落至此,她既不肯说,我也不问。

    没什么好问的,由高贵人家落到这一地步,总是有她的不幸。

    又过了一个礼拜,我想找一个许久不用的锅子,搬了凳子到柜顶上拿,陈婶婶看见了,急急忙忙跑过来。

    取下锅子,陈婶婶一直叮咛我,下次有什么要爬高上梯的,她来办就好,我有孕在身,干万别再让她担心了。

    我见她举动实在不寻常,就笑了起来。

    她见我笑,泪反而落了下来,这才告诉我,她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

    正如我所猜想的,陈婶婶果然不是普通出身,先生曾做过金融机构的负责人,去世后,她便随独生女儿过活,本来女婿也对她不错,但从去年开始,女儿的公婆发现媳妇不能生育,日子就很不好过了。

    是不孕症吗?我问

    “不是。”陈婶婶伤心得流眼泪,说起女儿不能生育,女婿也要负责任。小夫妻俩从小家里是世交,大学、研究所都是同学,等着毕业要结婚,不料,小两口却做出糊涂事。

    本来,做了也就做了,两家大人知道立刻办喜事就结了,新郎却脸皮薄,怕新娘挺着肚子进礼堂难看,要她去打掉,反正毕了业就结婚,到时候要生几个都可以。

    “这个糊涂蛋也不来跟我商量商量,就照他的意思做了。”陈婶婶讲到伤心处,眼泪又流了出来,“结果正经医生不肯做,找到的是密医,没有弄干净,发了炎也不知道就医,一直拖到不能生,才检查出来。”

    陈婶婶的故事还没有完,由于女儿的公婆对小俩口诸多指责,结果女儿受不了责怪,上个月离家出走了。

    她为了找女儿,什么都没带出来,没找到女儿,女婿负气不肯开门,她哀求也没有用,女婿认为她跟女儿串通,非要她把女儿送回去不可,我在街上“捡”到她,她已在外头待了两天了。

    陈婶婶说到这儿,几乎是泣不成声。

    我却为她生气,这种糊涂女儿,混蛋女婿。

    可是,陈婶婶被赶了出来,难道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吗?

    “我不好意思去麻烦人家,小孩子闹家务,给人知道了不好,如果再让人知道我女婿不让我回去,对他将来会有很坏的影响……”

    但就是这般的伤心事,她原先的端庄气质也不走样,相处这些日子里,我很清楚这是出自她先天的气质后天的教养,任何一个女人看了,都会希望不论是贫穷或是富有,年轻或是年老,都能保持的一种风度。

    我要陈婶婶安心,虽然我暂时不去工作,但我们生活简单些,也一样过得下去。

    “这么好了。”陈婶婶突然眼睛一亮,“孩子出生后,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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