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可要说话算话。”韩泰坐轻咳一声,摆出一副得道高人应有的深沉姿态,道:“规矩都应该清楚了吧,每人三枚铜币,各投六次,以此成卦,所成上卦便是你俩今后所要投入的分部。切记,心中不可有丝毫存想,须得发乎本心,顺其自然,要不然就不灵了。”
“我先来吧。”韩冰儿瞥了明若星一眼,微微一笑,白皙如玉的手指拈住三枚铜钱,往空中轻轻一抛,“啪”的一声响,三枚铜钱准确无误落在原先安放的那块桌面上,竟没有丝毫偏差。
明若星吃了一惊,见她抛出的铜钱分明互有高低,怎得会一同落下?他当然不明白这一手法非有一定的内力修为无法办到,但心中总是不愤,抓起铜钱,闭上眼睛,赌气般地望往天上用力一掷。
“啪啪啪”三声响过,台下众人先是咦了一声,随即发出一阵哄笑。
明若星心中奇怪,睁眼看去,却见桌上除了韩冰儿丢下的那三枚铜钱外,自己的竟不见踪影。
正感疑惑间,韩泰轻咳一声,道:“在你身后!”
第一枚铜钱落在身后一丈处,第二枚铜钱悬在询缘台边缘摇摇欲坠,只差一点便要粉身碎骨,至于第三枚,那自然已是壮烈牺牲了。
明若星一张脸红得如猴儿屁股也似,哪敢抬头再向众人看上一眼,忙俯身拾起前两枚,待要去寻第三枚,突然,他感到不对劲,低头看去,却见人群中一对男女,彼此依偎着,对着自己微笑。
那是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啊!他感觉非但他们在笑,而且台下所有的人都在笑,嘲笑声如砌墙般越砌越高,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倒下来,将他压得粉身碎骨,而他能做的,只有后退,不断回退,即便将无路可退!
“喂,明若星,你怎么啊,铜钱在我这里呢,跑什么呀?”
明若星啊的声大呼,惊醒过来,却听“啪”的一声响,低头看去,却见脚边已多了一枚开元通宝,娇阳下铜色流转,熠熠生辉。
明若星呆了半晌,才向那人看去,却见正是那个长得比女孩子还要好看的男孩子韩复,此刻正冲着自己微笑。明若星吐了口气,也自笑了。
“喂,你是白痴吗?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韩冰儿见他一副傻样,心中本就有气,又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更是忍无可忍,自然没什么好话可说。
明若星明火起,也不顾场合,怒道:“臭婊子,你骂谁白痴?”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鸦雀无声,众人目光尽数凝到明若星身上,表情不一,但更多得是不解和错愕,实不明白这孩子怎得突然骂出脏话来?
茗儿见儿子如此,自己一张脸真不知该往哪里搁,下意识地往韩节身边躲去。韩节早已大怒欲狂,真恨不得冲上台去给他几巴掌,即便将他一掌劈死了,也好过站在那里出丑。
韩冰儿毕竟是大家闺秀,且从未下过华山,如何能懂这市井骂人的口调,但也知决不是什么好话,怒道:“臭小子,你找死吗?”白影一闪,啪啪两声脆响,将这个胆敢出言侮辱自己的臭小子双颊打得高高肿起,红通通的,如红枣子也似。
明若星不会武功,自然无法闪避,生生挨了她两巴掌,一阵头晕目眩,混乱中隐约听得有人高声喝彩,他性本偏激,听到喝彩声,便以为所有人都在喝彩,随即便感觉整个世界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站在了眼前那个少女身后,羞怒之下,大吼一声,扑上去便要与她同归于尽。
韩冰儿见他发了疯似得扑上来,也是吃惊不已,但她毕竟跟着父亲学过几年功夫,面对明若星这等庸手,自然不在话下,转身一勾一带,非但避了开去,还将明若星放倒在地,一时半刻休想站得起来。
从小到大谁人敢欺负我?谁人敢骂我?这小子不但骂了我,还敢打我,分明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