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莲喝下一口香槟,刻意不去理会整天在她脑中盘旋的不祥预感。她安慰自己,急躁是正常情绪的反应,她承受的压力太大了。
毕竟,有多少人会笨得在拓展新事业的同一年整修房子?更遑论举办一场结婚大典?如果这还不够,一年一度的媒体围剿大战已开始,她若不是对订婚的消息守口如瓶,恐怕要落个焦头烂额的下场。不过这两星期她仍屏息以待,该来的终将到来。
五年来她的公众形像渐从哭哭啼啼的贞节新娘,转变成抨击政府外交政策的演讲高手。最近,旧金山纪事报一项民意测验显示,她俨然已成为人民心中的偶像;十大杰出女性榜中,她排名第二,仅次于第一夫人。得知这一消息,她没有一丝欣悦,反而压力倍增。
她再啜一口香槟,如果纪事报读者知道她跟她的建筑师有一手,而且再过21天就要结婚,不知作何感想。
“看你的表情,好象心思已经飞到千百里外了。”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喃。
艾莲转身,朝约拿笑笑。与米契古典俊秀的五官比起来,约拿的脸部线条就显得较粗糙、有个性,具有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势。她第一眼见到他,就发现到他的这一特点。
他的深褐色眼睛透露冷峻的智能和坚毅的沉稳,显然不是常摆笑脸的人。她尤其喜欢他的嘴。他的唇形鲜明,认识他的九个月当中,她从未见过那两片唇牵动过半点非难。
“我在想婚前必须完成的事情。”不全是实话,却是事实。女人不必什么事都要向未来老公报告的嘛,不是吗?
“若要私奔,现在还来得及。”
随着日子的逼近,私奔到塔霍湖的主意愈来愈吸引人。“不行。”艾莲说,“不是我爱铺张,你我两家亲戚朋友一大堆,不让他们观礼,肯定要得罪人的。”
“那天是你的大喜之日,艾莲,你不必强迫自己做不愿做的事。”
“我知道。但是结婚本来就该大大方方接受众人祝福,我们就照原计划进行吧。”
约拿耸耸肩。他穿着深蓝色细红棕条纹的西装,看起来比平时更魁梧。“你若坚持要大场面,我也无所谓,至少你不必担心色欲熏心的新郎敢在你朋友面前对你毛手毛脚。”
若非了解约拿个性随和,他那不寻常的挑衅目光铁定会使她坐立难安。“你一向是个谦谦君子。”
“也许这就是问题所在。”他喃喃地说。
艾莲皱起眉头,以为她听错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挤出惯常安抚人的微笑,眼中闪动的不明确讯息颇令艾莲纳闷:她怎么没注意到他如此精于隐藏心事。“我在自言自语。”
“真的没事?”
“天下没有摆不平的事。”他取走她的杯子,放回从旁经过的侍者手中的杯盘中。“听完你姑妈细数我娶到像你这么完美的女人是多么幸运之后,我想我未婚妻至少得赏我一支舞,以示慰劳。”
“就等你开口。”艾莲滑进他的怀抱。通常在他怀中很有安全感,但今晚的约拿有点不对劲,有点……危险。
她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与她跳舞的是约拿——安全的、可预期的约拿。她让自己安心地依偎在他强壮的臂弯,嗅尝他特有的男性体味。
约拿的唇掠过她的太阳穴,暖暖的气息吹拂过她的发梢,修长的大手沿着她的背往下滑,托着她的臀,举起她……
“约拿,”她不禁大吃一惊。“你要做什么?”
“跟我的未婚妻跳舞。”他佯装若无其事。
无意中听到艾莲与伊丽的对话之后,他就不断盘算要如何向她证明他不是她想象中的乏味无趣。可是当欲念如野火燎原般在他心中窜起,他的计划却相致意想不到的后果;现在她就快在他怀中融酥,他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