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根本不需要演戏给老太太看。事实证明这一切对老太太无益,对你自己就更不公平了。你想想,我演戏有薪水可领,所以即使不忠于自己的感觉过日子也不算吃亏,可是你就不同了,你既花钱又受罪,忙了快半年,最后还是不能使老太太得到真正的快乐和安慰。”她给予他一个无限同情的眼神。“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今后该怎么和老太太相处以及如何自处,说不定不久的将来孙家就会有真正的喜事了。”她走近他一些,同他伸出右手。“我诚心的祝福你,孙先生。”
他犹豫良久!终于伸出仿佛有千斤重的手,握住她的。
这是机会。他可以趁机将她拉倒在自己身上,可以抱她在怀里,可以抚摸她、亲吻她,可以对她说──
他放开手。
“你现在就要离开?”他终于使自己的声音冷漠更甚于从前。
“嗯。我刚才在客厅里打电话找到我同学了,她会开车过来接我,一小时内会到。”
“同学?”他恨自己的心脏竟不争气地加速跳动,声音又尖锐得令自己不齿。“他不是还在当兵吗?”
她无法忍住笑,咯咯的笑声和他益发萧索冷峻的表情形成强烈对比。
“我的同学不止一个啦。”
不止一个?他点点头。
“你会立刻回家吗?”
“先在我同学那儿住一晚,”她忽地叹气,眉头打了个结。“半夜拎个箱子回家,我怕吓坏爸妈。所以我可能明后天才会回去,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说他们才会相信我跟你离婚了。”她心虚地看他一眼。“我一直给他们的感觉是,我和你是一对恩爱夫妻。所以要让他们接受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实,恐怕得费点唇舌了。”
见他没做什么回应,她有些不安地对他保证:“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找你兴师问罪的,我会想办法让他们相信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你,再说,他们也没那个时间和体力来找你麻烦。”
她不愿对他说,自己父母亲根本不会找他追究是因为他们一直认为自己女儿高攀了夫家。
这是最后一夜,她不许自己为这悲哀的事实而酸了鼻子。
“真的,我不骗你。”她还是得吸吸鼻。
“哼,”他冷笑一声。“当初我们谈的条件里本来就不包括离婚以后的事,我没有义务向你娘家交代什么,我也不怕他们找上门来,你不必杞人忧天。”
眼眶发热之际,她转身提起箱子往房门走去。
“我现在就到大门口去等我同学。”开了门她说,没有回头。
☆ ☆ ☆
刘毓薇接走龚娅了。
“你赶快把事情经过告诉我,”车一开动刘毓薇就问,一路过来她快闷死了。“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还有半个月吗?为什么突然说走就走,还在半夜走?”见龚娅一直不做声,她急得发火。“你受了什么委屈?快点说,不然我马上送你回家,你不必上我那儿去了。”
她听见轻轻的啜泣声,发觉情况严重,于是把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
“你别哭了,”她揪下龚娅掩住脸的手。“是不是他──他强迫你跟他──”她捶了下方向盘,干脆地问:“你被强暴了,对不对?”
“没有。”摇着头,龚娅的轻轻啜泣声逐渐变得凄楚哀伤,她的颤抖开始成为激烈的抽泣,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喉咙里仿佛还锁着无限深沉的委屈,她哭得很压抑,不敢放声。
后来,她还是哭个痛快。在刘毓薇听来那哭声如丧考妣,甚至是家破人亡时才有的逾恒哀痛。
她没有任何安慰的动作,任好友哭个够。她认为对龚娅而言,能这般哭泣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人都有需要解放情绪的时候,能随心所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