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融了一场雪,土地里散发潮湿的味道,应君崴的胸口却烦躁不已,铺着一层薄薄的痛楚。
她有没有受伤,穆绮玉那一掌,怕是不轻……应君崴走上了湖边的石径,隔着湖水,看着对岸。
幽静的湖水倒映出一具磊落挺拨的身躯及男人蚀骨痛心的形貌。风吹过他的身,云滑过他的影,他却浑然未知,仍是幽幽地望着对岸。
别恨我,也别恼我,这是我最初的选择,却造成你最无辜的受害。他无法解释多少次他冷漠的凝眸,只为早日驱逐她,让她少受点伤。可她总是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他已累了、倦了,而她却依然还在……
萧瑟的风从对岸吹了过来,应君崴闭起眼冥思着她柔弱的身影,可寒鸦的叫声却声声嘲弄他的心软。
应君崴睁开眼,旋过身,不再顾盼,仿佛真斩断了一切般。他走上长廊,却在瞧见对面走来的人时,停下了脚步。
太阳拨开了云,从天上直射而下,他们的身子恍若镀上一层金光,成了两个美丽、互相凝望的神。
风来了,风吹过叶片、湖面,却吹不熄两人之间的火焰,沉重无力的爱情各自压负在他们的背上,几欲夺去两人的呼吸。
“你……没事吧?”应君崴不顾心中的警告、胁迫,还是开口了。
“没……事。”舒绿恋困难地说着,伤绽的唇,每说一字便是针刺般的微痛。
她正要去请府内的大夫过来,不意,却在此遇上了他……别再这样望着我了!别再因为同情或怜悯而露出温柔的目光,我承受不住!我宁愿在水中灭顶,也不愿接过你的绳索,再任由你从中扯断。舒绿恋在心中呐喊。
她迅速地走过他身旁,不愿再接触到他温柔的目光,那会让她彻底崩溃的。
应君崴将手牢牢地按在身侧,紧贴到几乎要与身子连成一块,他的黑眼痛苦地闭起,耳边听着她纤弱的足音慢慢离去。
一朵白色的小花忽地飘落在他肩上,他睁开眼,出神地望着它,竟看到舒绿恋的脸庞映在上头。他伸手,想拾取那朵花,却被冰寒轻轻地冻入指尖,原来,那不是花,是选
应君崴这才发现,天空正隆下点点雪花。每片雪花竟……都载着舒绿恋的身影,他微笑地再次伸出手,盈握住片片雪花,以着满意的心情摊开了手掌,却发现手中只剩一片湿濡,他的笑凝住在唇间。
云再次掩去冬日,风寒雪落,在他心头落下了不祥的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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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绮玉瞧见了应君崴的失落。
她去过大厅,总管要她先候着,可她不愿,她问了应君崴的方向,唤了个奴才领路,便一路走了过来。
不意,瞧见的却是这副景象,如果她将这件事告诉芙音公主或爹爹,一定有趣极了。她此次前来,便是受了爹爹的吩咐,要她抓些应君崴的小辫子,眼前的这一条辫子,应是不短哪!穆绮玉恶意地轻笑。
应君崴听见了她的笑声,立刻回过神来说道:“郡主,让你久等了。”他迈开步,威势自若地走向她,对她眉问的轻讽,宛若不见。
穆绮玉挥退奴仆,身子偎近应君崴。
“应将军,是她来纠缠你的,对不对?”应君崴侧过身,避开她的身子。
“郡主,请自重。”冷漠的蔑意飘上他黑漾的眼中。
“倘若,我将此事告诉了芙音公主,你猜她会如何?”穆绮玉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地威胁道。
“你在威胁我吗?”应君崴眯起眼,全身散发出冰冷的敌意。
穆绮玉怔忡,声音回归娇柔的软调。“当然不是,我只是为将军抱不平,连个奴才都敢造次。”她发现自己真有些嫉妒,嫉妒那卑下的奴才竟能引起应君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