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说著,偌大一颗颗泪珠儿便不听使唤地滚了下来。
鱼澹然见鱼老夫人落泪,她只有更加难过,毕竟这儿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家呀,即将远离亲人,对她而言,怎不感到难分难舍?
「表……哥……呢?」
鱼澹然忍不住抱住身边的亲人们,痛哭一场,哭完后,还不忘关心一下朱瞻垣的行踪,抽抽噎噎地问道。
「这儿呀,他说柴府人丁单薄,他和柴毅又有同僚之谊,先过去柴府帮忙了,待会儿会直接留在那儿喝喜酒。」
娴妃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以为他们表兄妹俩感情好,鱼澹然临出阁前,想见见她表哥,和她表哥话别一下而已。
不久,柴家花轿吹吹打打地上门来,鱼澹然在拜别祖母、父母之后,被搀上了轿子。
迎亲队伍所过之处,无不吸引好奇群众围观,人人争先恐后地,只为了一睹状元郎迎娶「咏絮才子」的空前盛况……
花轿抵达柴府,新郎、新娘同拜天地后,鱼澹然被送进洞房中休息。
华灯初上之时,鱼澹然已如坐针毡,焦急地掀开喜帕,在新房之中来回踱步。
「臭表哥,烂表哥,怎么还不来呢?急死人了!」鱼澹然又急又气,喃喃自语道。
「呸,呸,呸……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老夫人交代,不许说那些不吉祥的话。」绿儿楞头楞脑道。
「下去,下去,少来烦我了!拜托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不行?」
鱼澹然一心想著和她表哥的那个计画,不得不速速赶走这个碍手碍脚的笨奴婢,省得待一会儿误了事,那可要遗憾终生喽。
—刻钟后,七殿下朱瞻垣携带几个侍卫,连同—位身著大红礼服的「新娘子」,偷偷潜进新房里,他们打算来个「狸猫换太子」……
「然妹,表哥来救你了。」
「表哥!」
此时,鱼澹然感动地直抓住她表哥的手,心中千万种情绪,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了,你们务必把鱼姑娘给我护送到苏州去,平平安安的,一点儿差错都不许有,听见了没?」朱瞻垣对他的手下交代道。
「听见了,听见了。七殿下,我正到处找你喝酒呢,没想到你竟先跑来『闹洞房』了。」
他们表兄妹俩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点,新郎倌柴毅这时刚好进门来,居然给他当场逮个正著!
「柴兄,我……我是来……来闹……洞房的,祝新郎、新娘……永浴爱河,白首偕老。在下先……告、告……告辞了。」
朱瞻垣见事迹败露,只好胡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连忙识趣地走人了。
「表……表哥……」
鱼澹然顿时从云端跌入了万丈深渊,她绝望地喊了一声「表哥」,朱瞻垣只能回头递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其它的他也无能为力了。
「来人啊,给我好好地伺候夫人。下官到前厅招呼客人去,晚点儿……再来好好『陪伴』、『陪伴』夫人。」柴毅眉飞色舞道。
鱼澹然身旁随即婢女环绕。
新房之中,红烛高挂,烛光正熊熊地燃著,但她却心灰意冷,恨不得引火上身,立刻化为灰烬,随一缕轻风飘呀飘,飘到苏州城里,飘进摘云山庄,哪怕只是见他一面都好。
直到佳宾散去,已是二更时分,柴毅喝得醉醺醺地进洞房来,
「下去,下去,统统……下去!夫人我自个儿『伺候』……不劳各位费心了。」
柴毅走起路来已是东倒西歪、跌跌撞撞,他醉言醉语地遣去婢女。
「夫人……来,香—个!以后下官会好好疼惜你……」
柴毅挨过身去,试图一亲芳泽,揽住鱼澹然的香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