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索性把绿儿撵出去,自个儿再慢慢欣赏。
「小姐,小姐,你别急著赶我出去……小姐,有张信笺刚刚从图里掉下来了。」
绿儿出去後,鱼澹然拾起地上的一只粉蓝信笺,上面写著:
待卿砚茗轩
期叙今午后
品茗话诗书
因画聊笔墨
「好潇洒、好俊逸的四行字呀!」鱼澹然由衷赞叹道。
鱼澹然陷入一场沉思之中,搜索关于那天修竹寺前旧书摊旁,关于那个印象不十分清晰的温文男子,关于那一句「小姐,你也读《楚辞》呀?」……
他?摘云公子?不会吧?鱼澹然不禁对自己的际遇感到疑惑,但眼前这幅仕女图,的确是出自摘云公子的笔墨线条、摘云公子的风格韵味,还有摘云公子的印监、字迹。
「砚茗轩?不是修竹寺前那间茶坊吗?今午后……姑娘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鱼澹然面对菱花镜儿,托著娇腮忘情地冥想,口中喃喃自语道。
鱼澹然身著一袭细丝罗裳,衣锦冠玉,纤腰修眸,貌舒态逸,婷婷宛若一株空谷幽兰,清雅、灵逸,而不沾惹半点尘俗习气。
「鱼姑娘,蒙你赏光,在下白容膝备感荣幸。」
白容膝见鱼家轿舆出现在砚茗轩前,连忙出来迎接,笑盈盈作揖道。
「白公子,蒙你赠画,小女子鱼澹然受宠若惊,无功之禄,唯有当面铭谢。」鱼澹然雅雅地回礼道。
「鱼姑娘,里面请。」
鱼澹然、白容膝各自摒退左右,在砚茗轩中「品茗话诗书,因画聊笔墨」,言语颇为投机,谈得不亦乐乎。
「白公子,关于你那幅《择书美人图》,澹然以为有诗尤佳。古人常言,诗以明志,敢请公子赐诗,澹然愿闻其详。」
「鱼姑娘见笑了。姑娘可是当今圣上谕封的『咏絮才子』,怎会向在下讨诗来著?」
「哦,看来公子对澹然还有几分了解嘛。」
鱼澹然不禁讶异,从修竹寺前初见至今,才短短几日的工夫,这白容膝对自己似乎已有初步的认识。
白容膝故作高深莫测相,一笑以置之。
事实上,探听这位鱼尚书千金,名满京城的「咏絮才子」,并非什么难事,只须多用点心,在旧书摊、字画摊、修竹寺、士绅名流,公卿大夫之间,稍加留意问询,大名鼎鼎的闺阁才子鱼澹然,有谁不知,有谁不晓呢?
正如鱼澹然对摘云公子的认知,还不都来自父执辈、宇画商、仕子名媛、闺中密友口中,一点一滴拼凑起来关于这位名扬天下才子画家的大致轮廓。
「鱼姑娘,如果请你为拙作题字,你想题些什么?」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鱼澹然心有所感,不加思索道。
「贴切、贴切,果是才女,名不虚传,一语道尽容膝近日来『寤寐求之』、『辗转反侧』之心境。」
「白公子,你误会了,澹然从来只懂自己的感觉,怎能道出他人的心境呢?那是由於公子声名远播,一画难求,澹然所谓『伊』字,乃公子之画也。」
鱼澹然、白容膝两人以文过招,文来文往,今日双方皆「文」逢对手、「文」遇知音,相互切磋颇感愉快且富成就感……
更深夜静,赵崇石尚和属下在书房里彻夜苦思,商量追回夜明珠等失物之大计。
「启禀老爷,夜已三更,请老爷和各位大人歇息吧!追回宝物之事,天亮再议,身体要紧。」
「好吧,好吧,今日至此,咱们散会,一切等天明再说。大家都累了,今晚请在府里暂歇一宿。」
生性耿介的赵崇石,平日对部属爱护有加,不忍看大家累坏了,只好宣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