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又成话柄了!
为了好不容易争来的自由,文莞只好由殷品尧牵着鼻子走。本以为敷衍一下就可以了,谁知他似要炫耀宅里镜湖的宽广及优美景致,硬是绕了一圈才罢休;坏又坏在那湖实在太大了,竟然费了一个时辰才游毕。
爷爷奶奶还好,关心地问了,也相信她与殷品尧之间没什么,可表叔不了解她,连日来总是冰冷地瞧她。他不问,也不听她解释,只喃喃说了句话:
“难怪……太像了,你们都一样。”
像谁?
书棠表叔一言不发,嘴角噙着笑,轻蔑地瞧了她一眼。
她很欣喜这个薄有血缘的表叔到来,但又不禁纳闷,这样严厉不明就里的态度,对她的亲情究竟存有几分?
“过午,到后院池塘等我。”
书棠表叔撇下这句话,不等她回答便径自走了,他的疏远令她心寒。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偏要选那么偏僻的角落说话,她没有上前追问,似乎习惯了他难测的个性。
翰汇庄后方的小池塘素来鲜少人迹,管家是久久想到了才让人去打扫、锄草、修剪花圃,夜里经过时常可听到呱呱叫的青蛙声。池塘在庄墙范围内,目前没多大用处,可是殷品尧不许人更动那儿的一草一木。
假山与树丛隔成池塘的障密,那块隐密之所除了池塘外长满了高低不一的杂草与不知岔的小花,以及看上去可怜得不起眼的小竹屋。
听说殷品尧小时候常到这儿来玩耍,一个人。
习听府上佣仆提起,当他在里面独处时,切记,不要来打扰!如果那天他心情好,苛薄地骂你两句,没事。否则,饿你个两三天之后还得笑拜叩恩。
所以,端看孩时便可看出性格,那人哪,严苛!
“大少爷不会那般无情,他虽冷酷,但宽厚。”当时佟爷爷怪那佣仆嘴碎,无中生有,道听涂说。
她撇撇嘴,不以为然,佟爷爷是忠心的老管家,当然袒护殷品尧。
坐在池塘边,文莞抬头看了一眼,天阴阴地,微风中夹带湿气。
树叶寒牢摇晃,声音更显隔绝的空寂,池里的荷叶泛出暗沉的绿,塘水也映出天空灰暗颜色,隐约见着鱼儿在叶梗下悠游,此刻,这境地仿佛自绝于天地问。
因为没有一丝杂音,使人以为时光静止了。她明白,在她发呆的时候,时光正以无声的方式流转,跟往常一样。
她下意识抬头,无意地向树丛方向看去。
文莞只是百无聊赖,随意地流览,可那躲在树后之人却警醒地往后一步,不意间踩出了响声。她往声源处看去。
“表叔?”
她站起身,微偏头探寻踪迹。
“是你吗?表叔?”
微风撩起衣角,青灰色,是他今早上衣服的颜色。
这表叔真是奇怪,来了也不肯好好跟她说话,玩什么迷藏!
风歇,衣角没人树丛,四周又静了。
罢!在这儿等着,他几时高兴出来随他了。他虽古怪,好歹是她亲人,唯一的。对他得多点耐心。
他从不肯说他那一族系的事,好像亲人已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也不提起父母那方亲戚,因为没什么好谈。他与她父母三人就好像从石头蹦出来,跟旁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表叔的记忆只有自己、她爹与她娘,可他神情复杂,又怨又甜。
那人趁她背对他垂自沉思时,从树后露出身子,扬袖运劲,一块石头激射而出。
就在此刻,文莞忽然转过头,她见到了他的脸,同时小石块击痛了她,在她闭目落水之际,伴随她惊诧的呐喊。
“你——!”
好闷!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