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晖这些天来,出奇地甚多应酬,直至接近凌晨时分,他才回家来,推门见我端坐着,微微骇异。
多少天来,我已没有回到睡房来了。
“有话要跟我说吗?”
乔晖出奇地镇静,完完全全一副有备而战的模样。
骇异的是我。
乔晖从来不是深谋远虑的角色,我难道走了眼,看扁了乔家的人了?
乔正天是何许人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况乔晖体内流着乔正天的血!
“是。”
我清清楚楚地答了一句。
乔晖松了领带,用脚踢着一张小圆垫脚沙发,跟我面对面地坐着。
谈判终于开始了。
我竟有一点点的难为情,微垂着头。
咬紧牙关,再扬起脸,迎接着乔晖的眼光,一种但然无惧、大义凛然、从容就义的眼光。
我的天!犯得着把我踩到地下去,以我的卑微去抬举他的高洁,以我的无义去成全他的伟大!
我完完全全地不能接受乔晖那副表情!
“乔雪跟你谈过?”我问。
“谈过。”
“你为什么一直保持缄默?”
“没有什么值得喧哗吵闹的!”
“是怕让你父母以致乔园的人说长道短?”我旨在试探究竟有多少人已予闻底事。
“乔园之内,除了乔雪和我,无人知道你和文若儒的关系!”
“乔晖!”我冲动地咆哮:“我希望你弄清楚一件事,我和若儒并无你们想像的不堪的关系!我们……我们……并没有……”
我急得说不下去,眼泪快要忍不住挤出眼眶。
“你的意思是,你们发乎情,止乎礼!”
乔晖竟滋油淡定地替我圆句,还轻轻地叹一口气!
我气急败坏地问:
“你信么?乔晖,答我,你信么?”
乔晖用双手抱住头,突然地一份气馁涌现,教他震栗。
他点了点头。再扬起脸来时,双眼通红。
我蓦地有如许的不忍心,想扑过去抱住乔晖,叫他别哭。
“长基!别流泪,问题既已存在,终究需要解决。”
我吓一跳,原来泪流满面的竟也是自己。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乔园?”
我愕然,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乔雪告诉我,文若儒书房内放置的全是旧照,很难得有如此情长义长的一个人,代替养园照顾你!”
我想怪叫,我忍受不了,乔晖耍什么手段?故作量大,抑或根本视我如敝屣!
我顾长基可以如此轻易地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六年恩爱夫妻,一下子就恩尽义绝得干干净净!
我惶恐得不能自己!
然,我要乔晖怎样?跪在自己跟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我会看得起摇尾乞怜的人?
乔晖太清楚我的心!
他不要在故事结束时,输得面目无光,故而强作镇定,发挥一种回光返照的从容与潇洒!
何必在这最后关头,跟他争这表面风光?
他势必要捏造宰相腹内可划船的假象,我也只好俯首称降,自承重罪!
“你还没告诉我,打算什么时候到英国去?”
“过一阵子吧!乔氏仍有很多事待办。”
“我和你的关系既然告终,就无须再为乔氏兴亡担忧了!”
“哦!”我明白过来了,要走快走,免得看着更觉难受。“总有些事,需要交代清楚!”
“只有一件事,诚恳地请你帮忙,办妥了你就可以安心启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