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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所以,乔晖不明所以。

    然,这有什么不对呢?人是会变的。何况我顾长基不也是受人压逼欺侮,才嫁进乔家来?

    光天白日之下,人人都伺机图利,兼图厚利!今日我肯独存忠厚,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又有谁人可以翻手救得了我?

    汤浚生的未婚妻死了!自杀死的!过尽经年,仍然如此惨淡收场,何解?强权之下没有怜惜、没有公理、没有报应!

    我当然地愤慨。

    人生的恐怖,谁不知晓?谁不战栗?

    现今又临到我的头上来,不因这六年的妥协而放过我,公平吗?

    待乔晖意兴阑珊地走出了我的办公室,门一关上,我立即泪如雨下。

    我岂止恨姓乔的人,我甚而恨文若儒。

    他没有权利骚扰我的平静生活,只为他爱我?

    人可以一声“我爱你”,就不顾一切,旁若无人、天公地道地胡作非为?

    周末一整个下午,我都躲在乔园西厢之内。

    外头世界是风和日丽、抑或是凄风苦雨,都好像与我无关。

    我完完全全孤立自己,怕人,怕所有的人,怕到心坎上去。

    嫁前,我不是不知道侯门似海,从此以后,碧海青天夜夜心。

    如今,我但觉乔园是座精神病院,住满了一屋子表面风流内里疯的各式人等:乔正天的专横、殷以宁的深沉、乔晖的戆居、乔夕的狂妄、乔枫的尖刻、乔雪的幼稚、汤浚生的虚荣,甚至三婶的是非,全部是牛鬼蛇神,张牙舞爪,冲着我而来,直把我也逼疯了,彻头彻尾地成为他们其中一员,才肯罢休。乔园不是天网,却疏而不漏,罩在其中的人,今生休矣!

    我躲在睡房中,坐到墙角落的地上,瑟缩着,屈起双腿,把头埋到膝上。

    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知有多久。

    整个人、心,都快僵硬得不能动弹。

    突如其来的一阵电话铃声,响呀响的,响得满屋都起了回音似的,震耳欲聋。

    我没有理会它,由着它自生自灭。

    果然,一会儿就复归平静。

    人生的难题,可否也如此爱理不理地解决掉?

    再棘手,也别去碰它,渐渐,渐渐,就成过眼云烟了。

    但愿如此。

    然,连电话都不肯放过骚扰我,停不了一阵子,又重新响彻云霄。

    谁?

    会不会是文若儒?

    他问我要答复,问我收到花开心不?

    我突然精神微微一振,抬起头来,拨去垂到俭前的一撮散发,慢慢蠕动着身体,爬到床边,伸手去抓电话。

    若儒,若儒,我来了,别吵,别吵嘛!

    “喂!”

    “长基吗?为什么刚才无人接听呢?我摇到正屋那边,都说你在睡房休息,吓得我,再没有人接听,我……”

    “报警了,是不是?”

    我拿电话筒的手软下来,好想把它扔掉!

    竟是乔晖!

    “长基,你怎么了?声音很疲累,你身体可有不适?”

    我没答。

    “我刚抵埠,住在新加坡的香格里拉酒店了,房间号码是一0三八!”

    “嗯!”

    “长基,你要是不舒服,就得立即叫个医生回家来诊治,今天晚上别到丽莎家赴宴了!”

    倒是他提醒了我。

    “我没什么!收线吧!”

    我无力地把电话放下。

    床头的时钟已经过了七点了,难怪窗外景色黯淡。夜幕快低垂了。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

    才站直了身,连自己都听到骨头松裂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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