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对苦苦营生,安于命运的我,偏要如斯作弄!
文若儒为什么要出现乔园?
万一,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北面楼阁,乔雪与他双宿双栖,我何以为人?
这有什么打紧呢?我既以乔晖为夫,若儒当然也可以乔雪为妇。若儒岂会终生不娶,他娶的不是我,那就娶什么人也没有大关系了。
我必须强逼自己从这方面想去,是不是?
下楼去吧!
早晚要面对的困境,要克服的为难,何必逃避?
这么多年,我顾长基连山崩地裂、枪林弹雨都顶着挨过去了。如今一段破碎得了无余剩的情怀,真会如此棘手,难以收拾?未必!
何苦低估自己的能耐?何苦高估别人的魅力?
走了一半楼梯,忽又止了步。
最愚蠢的行为,莫如无端端为自己添个战场。人生的考验,无日无之,我自投罗网,去证明些什么?又证明给谁看了?
最要交代的人只有自己。
如果真正心静无波,不一定要以人情环境作见证。
别是给自己一个借口,乘机又跟若儒见多一次。
我走回房间去了。
直至傍晚,我百~万\小!说看得累透。
乔晖问:
“为什么一整天躲起来,不到外头走走?”
“懒!”
“我以为这个字跟你绝缘。”
“世间大多逼不得已,只是你粗心大意而已!”
“来,做完运动,你会精神百倍。”
我差点问出声:那姓文的还在乔园吗?想想,不问也罢!我要生活如常。
于是,换了泳衣,搭件泳袍,跟乔晖走到园子里去游泳。
一连整个钟头,游得筋疲力竭,爬上岸时,躺在太阳椅上,动弹不得。
怎么不见文若儒?我回顾乔园,连乔雪的影子都没有。
不期然地,有半点失望。
乔晖说:
“快淋浴更衣去,等你吃饭!”
“在我们屋里头吃吗?”我问。
“你拿主意吧!反正各人都返回自己地盘了!”
“乔雪呢?要不要把她叫来我们处一起用膳?”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意识地要刺探她、以及文若儒的去向。
“不用了吧!她才跟那文医生走回北屋去,自有他们俩的小天地!”
好一个晴天霹雳。
我想都不想,突然对乔晖下令说:
“你去把雪雪和文医生请到我们屋里来吃饭吧!有伴!”
乔晖还有点迟疑:
“不好骚扰他们吧?”
我苛斥道:
“什么骚拢不骚扰?你这话离了谱,他们躲起来干着见不得光的事了吗?炔去!告诉他俩,今晚我亲自下厨!”
整整六年,我未曾试过走进厨房去,洗手作羹汤。
今天如此例外,连管家三婶都惊骇他说:
“大少奶奶,你原来能烧菜!”
“念大学时,在英国天天煮!”
“这叫能文能武呀!乔家祖先真棒!有媳若此!可惜老爷和奶奶今儿个晚上有应酬,否则尝到你的厨艺,一定赞不绝口!”
“生疏多年,怕不成样子了!”
“识做又肯做就已满分了,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养出一些人好食懒做,好高骛远,一些人却知书识礼,知进知退!”
我当然明白三婶所指,但没有再接口了。对下人总得有个规范礼数才好。如果不知分寸,一时高兴,跟她扯是拉非,成何体统。
我做了四个小菜,捧到饭厅去。
饭桌旁边,老早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