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听得侍月差点跌倒。
“哎呀小姐,你又在乱唱些什么啊?让老爷、夫人听见,我又要被骂了。”
王嫱把琵琶大刺刺的往侍月怀中一抛,仰头就是一声大喊:“啊!闷、死、人、了!”
唉!王嫱的相貌虽有惊人的改变,但她那顽桀难驯的个性没有变本加厉就算是老天保佑了。
别看她平日在老爷、夫人面前是一副才德兼备、温柔可人的闺秀样,那可是被老爷、夫人骂了多年才给骂出了些表面来。
实际上,她懂的诗词文学也不过那一丁点、通的琴弦音律也不过那几首,至于她做的针凿绣花……哈!全靠侍月经手而成。
反正王穰夫妇懂得也没比王嫱多多少,很容易让她蒙混过关的。至于仪态教养嘛……只要王穰夫妇一转身,她立刻就像换了个人般的原形毕露,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说话连半点姑娘家的含蓄都没有。
所以说啦,苦的只是侍月这个倒霉鬼,默默承受她家小姐这人前人后极大差异的怪性子。
侍月掏掏被王嫱嚷得发胀的耳朵,哀声叹气的说着:“小姐,你又怎么了,叫得那么大声,想吓死人啊?”
“侍月,你知道我有多久不曾踏出过王家大门半步了吗?”王嫱一脸气闷的瞪着侍月。
“这个嘛……”侍月扳着手指头讪笑着:“嘿……大约有一年了吧?”
“错,是一年三个月零六天!”王嫱忿忿地说着这随着每一个日子增加的数字。“从上回娘带我去庙里还愿后,我就再也没能踏出过大门!天啊,我快闷死了!”
当王嫱还是个丑丫头,王穰夫妇就不太爱让王嫱像个野丫头没的四处乱跑,但反正她的长相够“安全”,所以也就没管得那么严密了。
可是自从她日渐貌美,王穰夫妇就以安全为由,再也不许她任意踏出王家大门一步,连她孩提时的多条偷跑路线也全被—一封锁,害王嫱不得不自比喻为笼中鸟、四海宽阔不得飞。
“小姐,老爷和夫人也是为你好,他们也是怕你又出意外啊……”侍月嗫嚅的说着。
三年前王墙因为侍月随口说出的嫦娥泪而失踪了一夜,后来虽然安全回来,人也因此而变美,但是侍月不但为嫦娥泪没有改颜换容的效用,被王嫱狠狠给臭骂了一顿,还为此事让老爷打得半死,差点给扫地出门。从此为了不再因小姐的造次而赔上小命一条,侍月也扛起老爷交代的严密监管重责大任。
“意外?那次算什么意外。”王嫱斜瞪着侍月一眼,跟着轻叹了一声,陷入回忆之中:‘那个残余不知道怎么样了,好希望让他看见我现在的模样……”
“嘘……小姐,别再提那个什么残余的了,老爷知道会不高兴的。”侍月慌张地打断王嫱的思绪。
一个大闺女在深山野岭和陌生男子相处了一夜,这件事若传了出去,王嫱的名誉不就全毁了,谁会相信什么事也没发生?因此王穰在知道有“残余”这号人物之后,便怒气腾腾的要王嫱连同所有知情的奴婢全都噤口,谁要敢泄漏这件事,王穰绝不轻易放过。
“为什么不能提?”一想到爹爹这个不讲情理的禁令,王嫱又要委屈的愤慨不已。
“如果不是残余,现在的我若不是个死人,就还是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
王嫱其实对残余这个人的长像倒不是记得很真确,因为夜色的黑暗教她并不能看得很清楚,只依稀记得他满脸都是毛,身材像头大黑熊,好像也不怎么见得了人。
教她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胸膛是那么的温暖舒适;轻抚着她脸颊的大手是那么的令人安心,直至现在想起,依然能教她怀念不已。
残余……自己可能一辈子再也没机会见到这个人了吧?
不过就算能再见到又如何?她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