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个男人在一起,难道要向家绝后吗?光是传宗接代这一点,姨丈就不会放过他,更何况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如果被传媒知道,对向家的名誉不知道会有多大的伤害。
“我的感情……已经无药可救了,放弃我吧,我是真的爱他。”海蓝坦率的对我说,笑笑的脸上,我看到了他的一片痴心。
要有多大的力量,可以让人爱上一个同性,而且不畏惧周遭的眼光与压力?这与我毅然离开家的坚强相比,何者需要更大的勇气?
因为海蓝的勇气,让我突然想支持他的爱情,爱上同性并非是一件罪无可赦的事情吧?
这时晓霜走到我的身边。
“姐,你跟表哥说了吧?”她问。
晓霜的秘书手腕果然高明,她一定也知道爸妈下令封杀我,但不肯当坏人,要海蓝来宣布这个消息,坏人让别人当,自己做清纯的小绵羊。
我笑道:“说完了。我也该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办。”
“姐,回家吧,跟爸妈道个歉就没事了,我让小张去接你,一起回家跟爸妈赔罪。”晓霜苦劝。
我学海蓝的语气对晓霜说:“对不起,我不想回头,放弃我吧,我是真的爱他。”
海蓝苦笑。
“那种人有什么值得姐姐爱的?”晓霜急着说。
我没答,跟他们诉说承先的优点,无异对夏蝉语冬。
我直接往电梯走去,晓霜跟在我身旁苦劝,我当作没听到,只恨电梯来得太慢。
东张西望当中,我发现了容楷元的身影。
他不知在输入什么资料,手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敲打,眼神清晰锐利,一抹深沉的光闪过,细微的动作间流露着知性美。
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容楷元,平时只要他在我的身边,眼神总是随着我上上下下的绕,我避之唯恐不及,现在我距他这么近,他却完全没有发觉。
再不抬头,你就要错过我了哦!我心里有一个声音轻轻的冒了出来。
可惜的是,一直到离开,他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也没有开口唤他。
两个人交错而过,从此陌路,这不就跟世界上大部分的交往一样?
这样的结局已经是再好不过,我悄然离去。
接下来几周,我并没有试图去找工作。我离开家里的时候带着一张金融卡,是我平日的零用金,约有六位数字,虽然不多,但足以暂时支持我的生活开销。
我一直认为找工作是一个结合运气与技巧的艺术,要将能力适当的夸大但不可太过,要略微谦卑但又不可让人视为软弱,这些我都做不来,我被环境惯坏,不懂得看人脸色,更不懂得对人退让,所以有着博士学位的我,怯懦的不敢踏出求职的脚步。
随着画展开幕日期的接近,承先留在画廊的时间愈来愈多,他打电话取消我们约会的次数也愈来愈多。
“晓月,我跟期虹还有一些事情要讨论,今天不去见你了。”
“期虹是谁?”我趴在小公寓的床上昏昏欲睡,没有冷气的夏夜,我热得一身是汗。
“就是小朱啊。”承先的言语当中有笑意,“你不知道她的名字?”
“不知道。”原来小朱叫朱期虹,我平常都跟着表姐叫她小朱,谁管她的姓名来着。我在床上翻个身。“你们要谈画展的事情啊?”
“嗯。”
“早点回家,上山的路很黑,小心一点。”
“我知道,晚安。”
“晚安。”我平常喜欢缠着承先说话,但今天因为气温的关系,我连话筒都来不及挂上就睡着了。在炎热潮湿的环境当中翻来覆去,极不舒服,但还是一觉到了天明。
一早醒来,我搭计程车到画廊去;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