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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自己,声音又恢复一贯的高雅:“我恨不得你赶快去死,纱织。我会活得比你长,紧紧守住我的丈夫,你是得不到他的。”

    鸟语花香是过去,流金砾石不复见,一雨成秋后,便是朔风烈烈的冬。

    又一年了。

    头发脏了,不知道多久没清洗了,无所谓了。

    身上的衣裳隐约有丝酸味,算了。

    她的被褥、房间中摆设,好久没有人来清扫洗涤──得了吧。

    无所谓了、算了、得了吧!似乎,没有人再会关心自己了,说不定将她给忘了呢。

    她也想将自己给忘了。忘了吧,忘了自己是谁,想哭的时候笑,想笑的时候发发脾气,一天又一天,一年复一年,再多的日子,只须十根手指头掐掐,还不都全过去了?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小意思,难不倒她。

    “纱织小姐终于疯了!”这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一盏茶光景便传遍全村。

    “你疯了?”千织出现了。

    这一年,她们都五十岁了。

    “嘻嘻嘻嘻……”纱织垂着流涎,傻笑不止。

    “疯了,最好。告訢你,秀次郎现在也躺在床上一病不起,动都不能动呢,高不高兴啊?”至少她就非常开心。因为近年来想老来得子的丈夫竟不顾她的反对,纳了一名小妾阿蛮,还要她替他生个儿子……哼,看她会怎么修理她!

    “呵呵呵呵……”纱织的小脑袋高兴的猛摇猛点。

    “我想你也很高兴,耐心等着,以后咱们会更高兴的……”

    千织走后,纱织的头仍然猛摇猛点,猛摇猛点……可是不知怎么的,晶莹的泪水也潸然而下……

    当千织带着那名小男孩出现时,她们彼此已经六十三岁了。

    她,已经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

    而她,却依然是一张可爱有加的苹果脸。

    稚颜对白发,这对名为姐妹,外表却似祖孙的女人再次碰首时,都以不同的、崭新的眼光看着对方。

    “这张脸……”千织甩头,努力想厘清那份震撼。“我好像又看见以前的自己。”

    而我,却在你身上看到渴求的未来。纱织坦荡荡地承受千织嫉疑交加的眼光──那是羡慕吗?不必,我才羡慕你呢,我亲爱的姐姐呵,你才是值得嫉妒的一方啊。你从小就一路成长,有过貌美如花的少女时代,继承了母亲的神官之职,和秀次郎成婚,体验了人子、人妻、人母的角色,那都是我今生梦寐以求的啊。

    “这个孩子是──”纱织静静转动双眸,看向满脸沉默倔强的黑发小男孩──心下一动!

    那鼻、那眼、那眉、那唇──纱织以为自己没有泪了,那,此刻盈满眼眶的又是什么?

    “看出来了?”千织扬起淡笑,不怀好意的。“简直就是秀次郎的翻版不是吗?”

    她粗鲁的将小男孩往前一推。“还不快叫声姨。”

    秀次郎的孩子!是秀次郎和千织的小孩?

    “不是我。”千织的话是由牙关间咬出来的。“这孩子是阿蛮生的。”所以她一见到这孩子就恨得痛心绞肺!光从她铁青的脸色便可见一斑。

    “所以呢?”纱织警觉的问。她带这孩子来找自己做什么?

    千织没睬她,只是严厉的对小男孩吩咐:“看见没?她就是你服侍的对象。她说东你就不能往西,她洗澡你就必须替她擦身子,她吃饭你就必须替她盛菜,明白吗?”

    “千织,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做姐姐的顾念到你生活上的行动不便,送你一个贴身小厮啊,我还不够体贴吗?”

    小男孩就真的这样留了下来,才六、七岁的年纪,做事沉默。就算纱织主动想跟他聊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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