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急促的敲门声震醒夏洛庭。
该死!昨晚一开心多喝了几杯,店小二送的不知道是什么酒,后劲这么强,让他这个颇有酒量的人也醉了,现在头痛欲裂。
“大爷、大爷,快醒醒!”店小二焦急的又是敲门又是喊叫。
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急事?夏洛庭清醒了些,下床开门。
“大爷,你那口子一大早退房离开了,你赶紧追去吧。”
他哪来的“那口子”?然后夏洛庭才想到店小二指的是锦文,“她上路走了?”
“对,八成是气还没消,女人家哄哄就成了,大爷是不是要立即也上路?”
夏洛庭倒头又睡,店小二比他还急,不能理解他这事不关己的态度。
“麻烦你先帮我准备好马车,还有一些路上吃的,晌午时再喊醒我。”
所以当锦文汗流浃背坐在路旁歇腿时,夏洛庭神清气爽的驾着马车走来,悠哉的享用烤鸡、佳肴和美酒。
锦文冷眼看他如此招摇,打算等他走远了再动身。
“李姑娘,真是巧呀。”夏洛庭拉紧缰绳,马儿扬起前蹄停下,卷起沙尘飞扬。
“你……咳咳……”她没有心理准备的吃了满头、满身灰,怒不可言。
看见她的狼狈相,夏洛庭不敢笑得太嚣张,“唔,你很需要水洗把脸,瞧!我这里刚好有一些。”
“你是故意的!”无视于他递来的水壶,她气死了。怎么有这么恶劣的人?存心躲他还避不了灾。
抿起嘴,夏洛庭装出极单纯无邪的表情,“怎么会呢?都是这匹该死的畜生,你要不要打打它出气?”
有理说不清,锦文干脆抢过他手上的水壶,别开头倒了些水解渴并拭净脸、手。
“李姑娘,早晨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先走了,看样子我们的方向一样嘛,可以结伴同行。”
她只顾着拍去衣裳上的尘土,不理会他。
他迳自滔滔不绝的道:“姑娘家单身上路诸多不便,出门在外嘛,大家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俗语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对了,你家乡何处,府上还有什么人?像我夏洛庭,兄弟姊妹好几个却都不亲近,堂上父母老逼着我为官,好光耀门霉,唉,现在这是什么时局,朝廷连年剥削压迫……
“我怎么会跟你谈起这些了?别人听见了可麻烦得很,若是有心人来个无中生有,叛国、心怀不轨的罪名就扣下来了。你千万要记住,世道人心……唉!不要随便对人推心置腹,为财为势,很多人是连良心也没有的……”
锦文再也忍无可忍,把水壶扔还他,站起来就继续前进。
夏洛庭驾着马车,时前时后的和她一起上路,有时放任马儿跑开一段距离,有时则让它停下来吃吃草,最可恶的是他故意在饥肠辘辘的她面前大啖美食,啧啧有声。
“李姑娘,日正当中,而且路途遥远,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她又饥又渴,终于决定,与其让他如此戏弄,她何不真的歇一会儿?
车速本就不快,她一停在路中央,夏洛庭马上喝止马儿,忙不迭的扶她上来。
她浑身汗湿,红艳的唇、赤红的脸颊,加上她明显的怒火,衬托出另一种强韧生命力的美,如此荡漾一个男人的心。
他幽深的眸子锁住她,鼻内嗅进的是她体香微沁的汗意,心猿意马之际,突然马儿嘶叫几声踢动马蹄,正好将她送入他怀中,颊贴在他的唇上。
“坏马儿,没叫你走还乱动。”夏洛庭嘴里骂着,心里可是对这匹识趣的马儿褒奖有加,打算晚上歇脚时再好好犒赏它。
锦文气急败坏的赶忙坐好,而夏洛庭还嘟着嘴维持刚才一亲芳泽的姿势,暗怨时间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