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装出这副怪样子?”
他收起有点可惜的表情,嘻皮笑脸的说:“啊,我绝非乘机吃豆腐,瞧!两手都规规矩矩的在这里,至于你不小心……就算了。”反正以后机会还很多。
“那可真多谢你了。”她咬牙道。
这时候他可不敢再出言调侃,否则他相信,依这几次的观察,她的脾气是会发作的,而那绝对比河东狮吼还吓人。
对了,他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怎么她愈骂他愈暗乐?不过他确信,她也不是轻易会对陌生人显露真正情绪的人。
“水,来,这是烤鸡,香不香?”他热心的伺候着,“也有果子,你想先吃哪一样?”
锦文也不客气,接过食物吃起来。可是才坐上车一会儿工夫,前面的城镇已然在望。
“你不是说路途遥远?”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讨厌鬼!
“啊,到了吗?太久没来,大概是我记错了。”
她只能瞪着他,“你没当个戏子实在可惜,否则恐怕早红透半边天了!”她气得口不择言。
“哦?谢谢。”他谦虚的道,又笑着说下去,“不过这些褒词最好不要让我父母听见,否则他们会误以为那是污蔑羞辱。你知道的,晋室南迁偏安,可是士族阶级还是很重,李姑娘初来乍到,对我们的风俗礼仪难免比较不清楚,其他人不像我能理解……”
锦文实在听不下去了,立刻把头转开。对存心辱骂他的说词,他都能假装无知,硬把它说成赞美,还表现出不胜惶恐的德行,这不是无赖是什么?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稳定情绪,“拜托你让我耳朵休息一下。”若想不开和一个无赖斗上,气死了大概也没人同情。
“李姑娘?”
天啊,她能不能有一些安静时间?
“李姑娘?”
锦文再也无法忍受,掉头怒视他。
这个男人是不是前辈子鹦鹉投胎的啊?烦得要命,她相信自己要是不吭气,他也有办法一个人自说自话好半天。
他就是等她转过头来,即使她一双眼狠瞪他也无所谓,有反应才好玩哪,而且她愈生气神采愈动人,他简直……看上瘾了。
要是能再尝尝她那细嫩的颊就好了,目前……他只敢想想而已,唉!
“我们都那么熟了,我对你有救命之恩,这点渊源算起来不大也不小,可是我连你的芳名都不知晓,好像说不过去。”
“翠花。”她随便掰个俗气的名字,只求耳根清静。
“翠花?”夏洛庭神色颇为正经的点点头,眸中戏谑的光彩却遮掩不了,“李翠花,嗯,还好啦,你出生时父母可能正好看见树上的绿叶红花。李翠花姑娘,那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吧?一般人对救命恩人的名号不可能会忘记的。”
锦文开始觉得李翠花这三个字刺耳,后悔自找麻烦,偏有人存心跟她过不去,不停在她耳边提醒她。
“夏洛庭!”
“哎呀,你真的记得?翠花,我果然没看错你,第一眼就瞧出你不是那种不知感恩图报的人。”
谁来告诉她,她这是招谁惹谁来着?无缘无故和亲人失散,她认了也就是,但她为什么会倒霉的碰到他这种人?任何用来对付他的方法全都无效?
“李翠花?”他催魂似的声音又响起。
“不、要、一、直、念、那、三、个、字!念咒哪?”她没好脸色的警告他,终于满意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清静。
可是没一会儿,他那张嘴巴又开始惹人厌了。
“翠花?”
锦文张牙舞爪怒斥,“夏洛庭!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翠花,你好凶喔。”他故作畏怯,只差没学姑娘家说“人家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