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尹千负在练功房作完每日必作的早课后,便来到书房,将他自创的剑法记下。
不意柔卿竟慌慌张张的跑来,忌惮了下,为免隔墙有耳,便在他耳边禀告道。
“什么?”他眉宇深锁,还来不及发作,陈嬷却突然求见,打断了他的思绪。
“禀少主,老奴有件事儿……不知该不该说。”陈嬷见他面如死灰,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来一身祸事,于是假意的请示他。
“你人都来了,不就是有话要说吗?这么问岂不多此一举?”尹千负对他们这些下人爱嚼舌根的毛病清楚得很,要是不让她说,怕是她自个儿也会憋不住。
得到允许后,陈嬷梗在心口的一牛车话随即像决堤般,蜂拥而出。
“少主,您有所不知。昨儿您和柔卿姑娘不在府中时,慕容姑娘潜入柔卿姑娘的房中,不知在玩什么花样,碰巧遇见我,她便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样子,过没多久,我又看见她带着一名陌生女子出门,说是绸缎庄派来的人,可事后我问了门口守卫,他们都说不曾有什么绸缎庄的人前来拜访……这事儿不是很奇怪吗?府中无故多了个陌生人,但不知从何而来。所以,还请少主明察。”陈嬷昨儿受了慕容雪的闲气,存心报一箭之仇。
尹才负闻言,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像在忖度什么事。
柔卿无意间脱口而出:“奴婢放在房中的钥匙不翼而飞,莫非……”
事情已经太明显了,尹千负二话不说,带着漫天怒气疾行而去,只要是在前面碍眼的东西,全数被他踢开,撞个支离破碎。
陈嬷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吓得她跪缩在地,久久不敢起身。
柔卿手忙脚乱的跟了出去,步经她身边时,以无奈的责备口吻说:“你何时不好说,偏挑这时候,这下可如了你唯恐天下不乱的意了吧!”
陈嬷倒死不悔改,不服气的念着;“我说的是实话,谁还管挑什么时机,啐!”
* * *
慕容雪接过婉秀端来的莲子汤,打算给尹千负端去,却在路上遇见怒火三千丈的尹千负。
“你跟我来!”尹千负挥落她手中的三彩白釉杯,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强拉着不知所以的她来到暖玉阁。
“进去!”他将她推进房中,随后将房门紧紧关上。
一些准备看好戏的下人全挤在门外,七嘴八舌的猜测起里边儿的情况。
慕容雪想了想,心里便有了谱,不等他审问,干脆不打自招,大伙儿也可省省力气。“你想问凌月的事。”
“那贱人果然是你放走的,你为什么这么做?只要是我的命令,府里没人敢违背,所以后院的小门不需我派人看守,也没人胆大包天,试图挑战我的威信。你可知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滔下大罪?”尹千负的怒吼声几乎要将屋顶震碎,她再如何勇敢,也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对眼前暴跳如雷的他畏惧极了。
他是真的发怒了,此时的他像极了急欲攻击的巨兽,慕容雪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发软,这辈子遇过最大的恐惧莫过于此了。
“她不是贱人,更不是淫妇,若不是大爷强抢民女,拆散一对恩爱夫妻,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谁又知道,她的姘夫竟原是丈夫!可恨的是尹府仗势欺人,她何罪之有?”她不愿是非被颠倒,用尽全身仅剩的一点勇气,拼着小命不要也要据理力争。
盛怒的尹千负全然听不进她的话,一把抓住她细瘦的胳臂,想出手打她,却怎么也舍不得。
他知道若真动了手,事后他会多么悔恨莫及,可若不教训教训她,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她……该死的!竟利用他这分舍不得而如此放肆,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慕容雪早有心理准备会死在他手上,但至今她仍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