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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红

    我是这样地想你。

    想你的时候,夜漫长而孤独。

    我在给你写信。这些能算是信么?

    发不出去的信能算信么?

    这些不是日记,不是信的,终将随着日月尘化的写了字的纸是什么呢?

    写满你的名字,写满我的泪--流在无人的暗夜里的,永远不为你所知的泪。

    如果可以把眼泪收集,我可以把它们做成一尊珍珠塔来送你了。

    摘自阮丹冰《天鹅寄羽》

    小林原以为今夜会是她的初夜了。

    无论怎样的女孩子,初夜都必然是她一生中最珍贵的纪念。

    她把这纪念珍惜地捧出,像蚌壳珍惜地捧出它的珠,那深藏于心的,用眼泪和风浪磨砾而成的珠。

    可是,计划竟会因为一只天鹅而改变――

    他们走进宠物医院时,天鹅本是恹恹地伏在沙发上休息的,看到曲风进来,忽然奋力站起,拍打着翅膀迎上来,仰慕地望着他,神情无限欣喜。

    曲风惊喜地蹲下身:“哦,小天使,你活过来了!”他忍不住拥抱它,亲吻它的额头。

    天鹅似乎对这种亲昵颇不习惯,连连后退,轻轻挣脱他的怀抱。然后,它看到了他身后的小林,愣一愣,歪着脑袋,又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她和他。

    曲风站起身来,连声向老医生道谢:“真是妙手回春。”付了帐,又说:“依您看,它还要住多长时间医院?”

    听到这句话,天鹅似乎吃了一惊,立刻重新奔近来,倚住他的腿,状甚依恋。

    老医生笑了:“依我看,它其实不必住院的,只要你每隔一天带它来检查一次换换药就好了。它好像希望跟你回去呢。”

    曲风有些惊讶,开玩笑地问天鹅:“是吗?你想跟我回家?”

    不料,那天鹅听懂了似地,连连对他点头。

    曲风益发惊讶:“你听得懂我的话?”

    小林也从她的幻想中清醒过来,走近来逗天鹅:“你真的听得懂人话吗?那你转个圈给我看看。”

    天鹅恼了,恨恨地看着她,忽然扑近来猛地一啄,正正地啄在她的手背上。小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差点撞翻了身后的货架。她大怒:“你这天鹅竟然咬人?!”做势欲打。

    曲风忙忙拦住:“别打,它不认识你,难免不友好。也许以后熟了就好了。”

    “以后?”小林惊讶:“你真的要把它带回家?”

    “当然。不然送到哪里去?它伤得这么重,还不能放生。我总得把它的伤养好才行。”

    丹冰借着天鹅的眼睛,第一次看到曲风的家。

    是个套间,卧房连着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脏,还要乱,到处扔满烟头,脏衣服,旧杂志,空的酒瓶,以及大堆大堆的乐谱。因为小,也因为简单,厅里的钢琴显得无比巨大,不和谐地豪华醒目。琴台上一盆芳香四溢的栀子花,花旁有对拖带的软缎舞鞋——这使她感到亲切,原来她从并没有离开过他,天鹅湖的日子里,有她的花香陪伴着他;却也伤感,再也不必穿鞋子了。

    当她在心底里不住地感慨着的时候,小林大声地叫出来:“太可怕了,你这里简直像个难民营,怎么也不收拾一下?”一边说,一边便弯下腰整理起来,把脏衣服裹在一起扔进洗衣机,杂志乐谱分放整齐,烟头酒瓶扫做一堆,并且动手拖起地来,那样子,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

    天鹅有些怅惘,这些事,是她也想做可是不能做的,小林做起来,却这样自然而然,得心应手。

    她看着自己的手――两只美而无用的翅膀,用来飞是足够了,做家务?哼,想也不要想。

    曲风是被女孩子们服侍惯了的,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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