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樊允开尾随其后。
顶楼天台上,齐芳君正摇摇晃晃地朝栏杆边缘走去。这么多年了,她苦苦守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听见她最不想听见的答案,原来他接她回樊家不是因为还爱着她,而是为了孩子。
“妈!”少野惶急地喊着母亲。
齐芳君转头看着少野,一脸愤乱,似乎认不出他是谁。
“妈,我是少野,你的宝贝儿子少野呀!你不认得我了吗?听我的话,那个地方很危险,快进来。”他颤巍巍地伸出手。
“少野,妈要走了。”齐芳君朝他摇了摇头,她的眼神迷濛、脚步急乱,脸上却绽放着绝艳的笑容。“妈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这里,这里的人都对我不好,都想赶我走,可是我不走,只要能守在他身边,谁也赶不走我,但是他……他为什么不爱我了?”笑容追去,她黯然神伤的往后退了一步,更近楼沿。
少野的心跳加剧,却只能保持镇定,和颜相劝,“妈,你先进来,先进来再说好不好?”
“十多年来,我一直都念着他,他说会马上来找我,可是一走就是十几年,我不怨,一点也不怨的。等到他终于来接我们母子,我好高兴,真的,那真的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天。我一直以为他还爱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只爱我一个人?为什么他身边总有不同的女人?为什么?”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问句,她的脚步更为急乱,身形摇摇欲坠。
“芳君!”飞奔上楼的樊允开犹喘着大气。“你听我说,我爱你,我当然爱你!
从今天开始,我就留在家里陪你,我们天天一起种花、散步、养只小狗什么的,总之,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樊允开的一席话让齐芳君的眼中乍现出期待希望的光芒,却又在转瞬间灭了踪迹。“我不信,你又说好听话哄我了,你老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的哄……”年轻时相恋的甜蜜回忆突然涌现,历历在目,像是他常赞她是一朵脱俗水莲,相见的时候总不忘买一朵送她;像是他不管多忙、多累,都不忘拎着消夜来看她;还有,当他知道她从没看过雪景,就带着她直奔北海道,两人在冰天雪地的银白世界里热情相拥……为什么人们相爱,却不能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一刻?
看着母亲仿佛已作了某种决定的笃定表情,让少野不由得心惊胆跳。“妈,你不是答应过我,等天气凉爽些就到乡下来住几个月吗?还有,我和拾露的婚礼怎么能少了你?对了,你不是一直很想早点抱孙子吗?以后宝宝出生了,你爱抱多久就抱多久,你说好不好?”眼看她距楼缘只剩一步之遥,他只能动之以情,尽量分散她的注意力。
“少野,对不起。妈妈祝你和拾露永远幸福。”看着樊允开和少野最后一眼,这是她今生惟一爱过的两个男人,她不后侮,她只是累了,累得无法再对人生抱有任何美丽期待。
“再见。”她笑了,笑得如此忧伤,却又如此动人。
这是她最后一句话,最后一抹笑。
“芳君!”樊允开朝纵身而下的人儿大吼。
“妈!”少野心神尽碎的飞扑上前,仍迟了一步,无助的他趴倚在天台边缘,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如同残风中的一片落叶飘落至地,喷洒出刺目的鲜红。
怎么会这么红?他无意识的想着,眼底、脑海只残留着挥之不去的血红,如同一场永不落幕的可怕梦魇。
***
手术房内。
“走开!都走开!谁也不许靠近她!”少野紧抱着母亲的尸身,声嘶力竭,一脸绝望的朝众人咆哮怒吼。
“少野,你放开芳姨,医生已经……宣告死亡了,你不要这样,少野……”晚秋连声哽咽。
“她没死!她不会死的!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她不会!”拒绝面对现况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