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却从来不会罔顾人命,这一点,和爹……不同。
出了寒武城后,她拚命狂奔,但在城郊小径前,却有纤细的背影执剑拦路。
「想逃?」
「连妳都不放过我吗?」程嫣停住脚步,低问。
「必要之时,杀无赦。」荧阙转过身,清冷的淡色眼眸对上她的。「主人之命,荧阙从不违背。」
「但我是妳的姊姊啊!」程嫣望着荧阙冷漠的眼,泪水不由自主流下。「缇儿,纵使爹有千般不是,我却是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妳怎能杀一个无辜的人呢?」
夕阳西下,灿烂斜晖洒在程嫣雪颊上奔流的泪,映出点点彤红色的光芒。
曾有过自傲任性与睥睨一切的骄纵面容,如今却只剩无奈凄楚的哀伤。荧阙直直望着那张与她神韵相似、梨花带雨的脸庞,思绪有一瞬间的抽空。
「我还记得:小时候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妳,心底有多么雀跃、多么骄傲。每当周遭的人说我们姊妹长得相当神似时,我都好开心,傻傻地一直向称赞的人道谢。当妳失踪之后,我和娘伤心得茶不思、饭不想,整日以泪洗面。这些过往,妳当然不会知道,但我却从无一刻忘怀。妳真的能手刃有血缘之情的亲人吗?妳真的能当这种悖伦忘礼的人吗?缇儿,妳醒一醒好不好!」
程嫣脸上的温柔与忧伤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明显,好似真的回到过往一般,让她心中一动!
模模糊糊地,好像有个童稚的娇嫩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儿。那声音,悠悠渺渺……
「缇儿,妳好可怜喔,都见不到爹爹。告诉妳,爹爹很好喔,是全江湖人最尊敬的人呵!」
「缇儿,妳要快点长大,娘说等妳长大,我才能带妳去后山采梅子!」
三岁呀,明明还不是该有记忆的年纪……
缓缓垂下双眸,荧阙反手背剑于后,迅速移步与程嫣交错而过,停下的身子恰好与程嫣背对背。
「妳走。」
「缇儿?」
「我名为荧阙,不叫程缇,妳认错人了。」
「妳放我走,寒君策会放过妳吗?」她无法不担忧。
「这不在妳可以知道的范围内。」
「这是妳回报亲情的方式吗?」程嫣没有办法转身面对荧阙,缓缓抬起手,看着方才两人错身之时,掌心中突然多出的碧血凰玉,满是泪水的面容上绽出无奈的轻笑。
「我话说在前,妳现在不快走,如果再被其它人拦住,我不会救妳。」
「多谢了,我唯一的……妹妹。」她拭着奔流不已的泪水,快步逃离,可是不管再怎么擦,视线依旧模模糊糊。
荧阙转头凝望程嫣渐渐消失的背影,闭目敛神,脸色再度回复冷然。
「我早该知道妳会这么做。」寒君策慢慢从林间暗影中走出。
荧阙闻言一震!没想到主人自始至终都在旁边,将一切看入眼里。
纵使放眼当今江湖,她的武艺已经少有人能够匹敌,但主人的修为却又高出她和刀卫太多,因此她丝毫察觉不到主人的气息,并不令人意外。
「请主人责罚。」她倏地在他身侧跪下。
「跪在我可以追上程嫣的通道上,妳可还真聪明是不?」他语气森冷,「她扰动妳的心绪,所以该死。」
「求主人饶程嫣一命。」
她也明白若主人真要追杀程嫣,无论她如何阻挡都是徒然。
而主人会开口嘲讽,意在警告,但既然他没有追上前去,就表示也许另有盘算,所以她只能尝试口头请求。
「妳竟然开口求我?」他俯身擒住她的下巴,盯视她的目光中满是逼人的不悦。
「是,荧阙求主人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