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契如言照做,却选了个很远的位子。
翠姨没有坐,站在椅子旁边有点忧伤地注视着他,“嗯……你相当防备他人啊……”
这句话说得有点突兀,雪契微一蹙眉,默然不语。
“你也是这么对待你的新娘?”
雪契轻轻一笑,“你未免问得过多。”
翠姨静一静,别过头去,说话的音调染上更多追忆,但是却像在说一个故事那样,“以前有一个女孩,爱上了她不该爱的人。虽然知道不该,她还是坚持已见,与那个男人成婚……刚开始她觉得很幸福。一切她追求的都有了结果,那个男人爱她很深,而她也回报以同样的爱情。可是时间过去,爱情的热度退了……她发现她的丈夫固然爱她,却不把她当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成为他的所有物,一切都必须照他的意思行动。他箝制她的思想,轻视她的家族,束缚她的自由……”说到这里,回头对着那个一直以漠然神情聆听的雪契笑笑,“你呢?你把你的妻子当成什么?”
雪契愣了愣,出人意料地,他竟然开始笑,笑着笑着,他摇头一叹:“怎么全世界的人都在问同样的问题,可笑……真是可笑,哈哈哈……”笑了一阵,他慵懒而傲慢地:“不错,她是我的所有物。”
“因为爱她?”
“——”雪契欲言又止,然后吐出一个字:“不。”
“那么……你放她离开大牢,只是为了孩子?”
“那是我的继承人。”
“也你的和她的血肉。”翠姨突地尖锐起来:“对你而言,妻子只是法律上的财产,孩子只是地位的后继者?你——你比你的父亲还要愚蠢!”
雪契一扬眉,脸色相当阴沉,“看在卫廷的分上不追究你的无礼,我想我们不必再继续这个话题,翠夫人。”
翠姨又悲又怒地看着他,就在这时,卫廷手里提着两条还在活蹦乱跳的大鱼闪进门,“哇哈!今天收获好,翠姨!鱼来了!啊……”最后一声‘啊’是因为他发现屋里的气氛比他出门前还沉重,苦着脸,他走向翠姨:“翠姨……鱼……”
“交给我吧……”提过鱼,看了雪契一眼。翠姨扔下话离去:“你的表弟来这里接他的新娘去见他父亲,你最好先去和潋滟说一声。”
“接潋滟去见陛下?”卫廷一时反应不过来,“干嘛?他不是连雪契的婚礼都不去,哪还会对潋滟有兴趣?”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翠姨冷哼一声,提着鱼便走进厨房。卫廷甩着两手,看向雪契:“你是来带潋滟去皇都?……等一下……”他陡地大叫起来:“什么啊!喂!潋滟现在怀孕六个月了,你还想带着她跑来跑去?你有没有搞错啊!还有你这家伙啥时变成孝子了?国王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才不信。”说着他又对雪契挤眉弄眼,“别装了啦,你是找借口来探望她对不对?”
雪契叹了一口气,“你再不上去我就自己上去。还有顺便告诉她,尽快整理好行李,时间不多,必须马上出发。”
“那你自己上去。”卫廷一瞪眼,“我手上都是腥味,要去洗手。”
卫廷话刚说完,雪契已经掠过他走上楼梯;前者是一咂嘴:“看你急得——假惺惺,笑死人。”
* * *
离开日绝近一个月,蝶羽一直试着振作精神。但她还是知道,自己的表现不如以往;而雪契不在,士兵跟着有些散漫。不该如此——她只不过问了一个积压已久的问题和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而已——应该只是如此而已啊……与那个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的战俘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面,四周围都有重兵严加看守,可是她却常常突然间失了神,也不见得是在想些什么,就是……那个孩子从上了囚车后一直瑟缩在角落一语不发,看着她的神情充满疑惧戒备。看着他,